阿菊偷偷去算命,她想知道,她公公什么时候会死。 八十一岁的公公两年前中风,原本赁居在外的他回家找子女。那时,阿菊刚送走罹癌两年的婆婆不到一年,一口气还没喘够。阿菊的儿子考上大学搬了出去,女儿上高中,先...
浮在记忆与遗忘边缘的,总是琐事。 一天早晨,平凡得无话可说的夏日早晨,我照例将咖啡粉倒入咖啡壶内,将两片全麦土司放进烤箱,趁这空当,拿扫把将院里的落叶、坠花、飞沙拢一拢,然后牵出水管浇花。我习惯将塑料...
大约是在第108次生命忧郁周期的最后一天,我拿着切蛋糕的透明塑料刀在左右手腕各划两刀,完成象征性的死亡仪式后,忽然非常厌弃每年四至八次不等的忧郁浪潮来袭时所玩的自绝游戏。举凡像西西弗斯一样把床搬到书房、...
一个我不认识的朋友的友人,据说是个擅长园艺的雅士,年轻时颇有几段浪漫情事,可惜薄缘难以深耕,就这么孑然一身老了。朋友跟他的交情不深不浅,近20年了,比普通朋友黏些但还揉不成知己,往宽里说,算是放在心...
【参商】 不必观天象,你的指掌自能屈算人事。若有酒,何不空杯?若有驿车,何不共游?人生动如脱兔,静如处子,一旦扬镳分道,若要相见,须问参商。 【唱晚】 所有的笙歌琴音收束于一个指势,繁华之后,是剩空夜里...
想起以前爱过的人,像从别人的皮箱里瞥见自己赠了去的衣服,很喜欢的一件,可惜不能穿。 活着其实很单纯,还深切地思念着一件事,一个人。像雾里等腊梅提词儿,等早雪带个路。 份上的事业还未来,也就乖乖候着。不...
一上车,我就注意到她们,只因为她那么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 我坐在窗户边,座位是长长的那种老爷座,她们坐在我的斜对面,我一直看她们。 较大的那个,大约十三岁,挂面头发,一身淡黄色碎花洋装,一双高...
黄昏早早降临,我所能眺望的天空一派泼墨。最后一只野雀衔走小粟飞回它的巢,我捻亮案头的灯,灯笠轻轻晃起来,终于停止。不记得风怎么来去的,好像流失的光影也是如此。远山有些亮光,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日复一日捻...
我在找一朵花,水红红地艳着,别在襟上,叫人人见了人人瞎眼。我衣衫褴褛,卷起裤管涉过寒江,这是个下雨的冬天哪,举头望不着一粒星。皲裂的脚浸在水里丝丝地疼,疼了皮疼了肉又疼了筋。我要找一朵红花,河面上枯...
简媜散文集(在线阅读) 蓝光冰岩 有一味生药叫独活,是独活的地下根,药材表面粗糙,质坚硬,有独特香气。,据书载,可治神经痛与虚冷症。独活与虚冷的字眼,从青草药书跳跃而出,似乎跟几钱几碗水煎煮之事无关,它...
简媜散文集(在线阅读) 梦鼾 竹里馆 唐.王维 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 明月来相照。 ? 布衣老人的鼾声拂吹门帘,隔着一道土墙,好似忽远忽近的海潮。 甭收拾了,呵呵,上床与鞋子道别!他撂下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