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的南头,向左数,第七号,就是那地方。本来门牌号数是不明白的。这里的一切,是属于世界的一部分,平时有人,有言语与行动,有吃,喝,辱骂及纷扰,一切一切,全不是与另一世界有什么分别。这里所有的,是丑陋...
一、家中 一个为雷士先生写小传的人,曾这样写过:一个中年人,独身,身体永远是不甚健康到使人担忧,他的工作是用笔捕捉这世界一时代人类的姿态到纸上。 因为是元宵,这个人,本来应当在桌边过四小时的创作生活,...
迎春节,凡属于北溪村中的男子,全为家酿烧酒醉倒了。 据说在某城,痛饮是已成为有干禁例的事了,因为那里有官,有了官,凡是近于荒唐的事是全不许可了。有官的地方,是渐渐会兴盛起来,道义与习俗传染了汉人的一切...
只有醒的人,去看睡着了的另一种人,才会觉到有意思的。他们是从很远一个地方走来,八十里,或一百里的长途,疲劳了他们的筋骨,因此为熟睡所攫,张了口,象死尸,躺在那用干稻草铺好的硬炕上打鼾。他们在那里做梦...
黄牛寨十五赶场,鸦拉营的地保,在场头上一个狗肉铺子里,向预备与一个寡妇结婚的阿金进言。他说话的本领与吃狗肉的本领一样好,成天不会餍足。 阿金管事,你让我把话说尽了。听不听在你。我告你的事是清清楚楚的。...
一个晚会,七月某日,在西城某学校,大家高高兴兴的举行了。这会场,平日是专为那类嘴边已有了发青的胡子教授们预备的,会场的台子上藤椅,便坐过了数不清的许多名教授名人。今天,为欢迎一个年青的新从南边北来的...
崖下诗人 摘自一个庙老儿杂记 这几天雨不落下,真好极了!天阴时当家的脸也阴起来,而且也如同天空一样,加了一层为往天所没有的灰雾,真正难看。 太阳一天一天地暖和下来,竟晒来好多逛庙的老爷。这些人真奇怪,你...
不知怎样,或者是白天读到故乡的来信吧,夜里就梦到堂兄对我微笑。当时象是知道他是死了又似不知。我也对着他微笑。 是在六年前就卖去了的老屋院子中,这房子同堂兄,近来我似乎因为接近的人都很生疏的缘故,许久都...
刚才在天安门前当国民大会主席,警兵赶人时,他一个人独露出英雄气概,昂昂藏藏的在后头慢慢地退下的密司忒宋,带队游行时又喊了两百多声打倒帝国主义,归来倦极了,这时正靠在一张藤靠椅上,用小手幅子揩抹耳朵后...
嘿嘿,当军人难道怕鬼么?真是! 鬼这东西,据大家说,又象是有,虽然都不曾见过。 仍然是据说,在黑的不光明的地方,庙宇类毛房类荒凉肮脏少有人去的地方,鬼就很多很多。它们借此筑了营盘。所谈的是国家主义。倘...
年高有德的三贝先生不幸于今年正月初四日遽返道山了!这在C城是一种惊人的骚动,重大的损失。当三声落气炮响过后不到五分钟,全县城人便都在纷纷议论他的平生大节了。大凡贤者身后,总有一部分不能了解他伟大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