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扬听了真是火大,当时也是征求你意见的,你也没昏迷,怎么现在倒像是责怪我处理错误了?莫不是发烧烧坏脑袋了?便道:“刘局已经穷途末路,最怕这种人,万一公安局还没找到她,她已经得知消息找上我们,我们就不知要如何自处了.不过昨天那时候脑袋一团乱麻,也想不到好的.”
周建成浓浓地吐出一口烟,道:“不过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又没人证又没物证,想要再报警也难取信.”于扬心想,他妈的,还得你原谅我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宁可钱不要了也要讨回这口气,叫她刘局明白她算什么东西.我出钱叫人黑了她,不过一老太婆.”边说边拿拳头捶着桌子,叫于扬想到赫鲁晓夫那只著名的靴子.
于扬淡淡地道:“嗯,也是,她不过是地头蛇,吃了亏也未必千里迢迢找得到周总这里.”还真是能,想得到黑吃黑了,不过要这样的话也是痛快,既为她于扬一起出了那口气,又给她于扬扫清管理路上的障碍,所以不置可否,随他周建成折腾去.
可是周建成说得豪气冲天,但毕竟从没干过雇凶伤人的事,这个与韩志军大是不同,所以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看于扬没再阻止他,他反而说不下去,一肚子谁怕谁的豪言壮语都没处发挥,只有随一口烟雾咽回肚子.
于扬见他没了下文,光吐眼圈,心里大致明白这人真是糊涂了,看来前面说的话都是气话,竟然对个下属说起气话来,当然不是周建成一贯的风格,不是烧糊涂了,就是气糊涂了.不过周建成不会玩黑的倒是个好消息.为免冷场尴尬,于扬便提了一个自己也打算做的主意:“那个县公安局长不知道周总还记得吗?就是小舅子被关狗笼的那一个?前儿他自己托人捎口信给我,说叫我帮忙收集刘局的债主还有些谁,好象他有点想插手的意思.但是当时因为我们不想其他债主一起讨上门去瓜分刘局的设备,所以我当时也把这个当一回事.现在周总如果不想顾着官司的收益,只想着出口恶气的话,这倒是一条路子.叫他们地头蛇治地头蛇,我们旁边看着的只有好处.”
周建成一听就来了精神,感冒发烧得有点红的眼睛亮闪闪起来有点吓人,“你的意思是我们提供刘局债主的名单给那个公安局长,他有意借此出自己以前在刘局那里受的恶气?早知他对刘局也是耿耿于怀的,我们昨天报警也没什么.”
于扬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人生病时候会这么大失水准的,自己今天也算是差劲的了,不想还有更不行的垫底.只得耐心解释道:“这个局长要是有胆直接对付刘局的话,他早下手了,刘局又不是个安分的人,那么几年下来,不会没有把柄捏在他手里的,他还不是想借债主之手,出他自己心里的恶气嘛.但是对于债主来说,由他背后策划组织的话,起码人身安全不会象我们昨天那样受到伤害.不过我们还是要考虑道官司.或者在我们的官司快结束的时候再把那份债主名单递上去,这样我们赢了官司,公安局长又出手搞死了刘局,我们的案子执行起来应该会顺利一点了.”
周建成一拍桌子,道:“你早就应该告诉我,即使没有昨天的事,我也早想着要算计刘局一下,这婆娘太毒,当我是……”周建成说到这儿意识到再说出来痛快是痛快了,但在手下面前却是没面子得很.忙改口道:“对,我们官司结束前一两天把名单交给公安局长,他要布置要召集人也需一段时间,不会有其他债主在这个时间段里觉悟过来,来对判决表示异议.不过这件事倒是要费一番功夫,还得叫曹总也一起想想了.”
于扬适时地送上一句马屁:“周总考虑得周到,真是周到.也怪我最先怎么没有想到这点,非要周总提醒了才想到公安局长这送上门来的大帮手.”这条判决前把债主名单交给况得明的主意是于扬早就想好的,为的就是以毒攻毒,打击刘局的势力,相信况得明这种地位的人不会无的放矢,如果下手了的话,一定是毒手.刘局神气不起来,对她于扬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这件事只有出动周建成才能够得到债主名单,他在这个圈子接触得多,对刘局的客户也大致有个了解,他只要电话几只就可以了解到大致情况,具体的况得明自然会自己找上去.再说,那份详细的债主名单不正是未来的客户名单吗?为动员周建成调查债主,于扬不得不动用了一点精明,所以此刻只有适当地拍只马屁抵消,把功劳退还给周建成,免得他心生忌惮.马屁是什么用的?不就是麻醉剂嘛.
果然周建成点点头道:“嗯,走棋看三步,有时候看着没用的招数,其实是为后面的布置地雷阵.就这么着,我们也要玩玩借刀杀人,让他们本地人窝里斗,我们输送弹药,叫他们斗得越狠越好.”周建成咬牙切齿,他心里当然是说不出的恨,用恨不得对刘局食肉寝皮来形容都不为过,换谁都是如此.也就这种情绪激昂的人才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人.于扬自觉自己如此利用他不算太过,因为她只是因势利导,给周建成递过去一把伤刘局的刀子,周建成本身就有黑刘局的心,只是少点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