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瞪着大眼睛,很不置信地道:“我已经做得很仔细了,没有露一点异常。”
陆西透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你肯定是掩饰得好的,以前连我都瞒过。我说的是一些别的。”于是便给淅淅详细分析她行为中有写什么有异常人。比如开这么拉风的车做个最底层的小职员,比如花钱大方得过头与收入不相称,比如太美而没去从事娱乐业,等等。
淅淅越听越心虚,这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荒唐,好在上海太大,出来个把异人还不至于引起万众侧目,以至对她刨根究底,否则她怀疑还怎么掩藏下去,恐怕早露馅了。战战兢兢地听完陆西透的结案陈词,作势抹了一把冷汗,道:“我都没脸再回去那个公司了,要不还是换张脸到别的地方上班吧。”
陆西透听了只会笑,道:“小傻瓜,你做也做了,那就想着怎么把事情做圆了,哪有临阵脱逃的事情。上一回你突然失踪,你的名字还登在公安局失踪人口上面呢,我不知给你做了多少善后工作。你这回要是再换身份的话,自己解决,我懒得再插手。”
淅淅嬉皮笑脸地道:“那不行,我赖定你了。谁叫你是唯一知道我们三个底细的人。”
陆西透听着“赖定”这两个字心里很舒服,忽然想到什么,轻问:“那些传说什么中写的狐狸精是不是真事?你和他们是不是一样?”
淅淅对这个问题有点为难,想了想才道:“别的书我还没全部涉猎,不过聊斋上面写的很多不真实。但有一点是真的,我也是这次的风波中才知道,与人结婚肯定是对人非常不利。”因为没想过与陆西透有什么肌肤之亲,也没想过拿他当试验,所以说出来也就说出来了,就像纯学术讨论。换了几个月前的赌徒的话,淅淅是说什么都不会说的。
陆西透的神情滞了一滞,他怎么会不理解这话中的意思,不过他的克制哪里是淅淅这等道行的人可以看出来的,所以当他说出“你还小,这些别放心上”的时候,淅淅还觉得很有道理,一点没去想到其他。
第六章
淅淅周五下午躲出外面,所以不知道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大约三点的时候,Bee匆匆回来,在复印机上复印很多资料,然后整个办公室人手一份,最后一份才分给Rhonda,而且是狠狠拍在Rhonda桌上,惊得正埋首办公的Rhonda人都会跳起来。
一般言语交锋,谁冷静,谁善于抓重点,谁就会胜。但是吵架就不同,吵架时候,最要紧的是豁得出脸皮,嗓门要大,要压得对方没声音,语速要快,别让对方插嘴,还得事先准备一套说辞,以争取围观者的同情和压制围观者的劝和。Rhonda占了前者的优势,Bee拥有后者的优势,所以Bee一上来就拉开架势,立刻把气氛调节到吵架级别,借淅淅受迫害的事为导火线,大声历数Rhonda以往在工作中对她和其他人的种种令人不齿的手腕,并有资料为证,白纸黑字,句句属实,她Bee不怕任何诽谤指控。
Bee有备而来,有理有据,Rhonda根本无力招架,Rhonda最大的弱点在于她声音不够重,几句下来喉咙就哑。没人敢来劝架,说Rhonda的话,得当心自己脑袋,而又是谁都不敢惹泼辣货Bee,不少人干脆躲了出去外面抽烟。
即使吵闹声传不进领导的办公室,也会有人进去或电话汇报,很快沈君若便跑进大办公室,三言两语拖两人进去他的办公室问话。大办公室这才安静下来。Bunny一看淅淅不在,估计她接受了他的再教育,一早感觉事情不妙,先一步溜了,不过也难说是Bee的安排,免得Rhonda当时如果拉住淅淅问有没有受委屈而淅淅又软弱不敢说的时候,Bee失去吵架的理由。
过了很久,快下班时候,两女才从沈君若的办公室里出来,奇怪的是,进去时候没哭,出来反而都是哭着出来的,大家都在心里猜测,她们是挨了二老板的狠批。大老板出外办事一直没有回来,不知他知道不知道此事。对此大家又有一番猜测,认为Bee是故意选中这个大老板不在家的时候发难,因为谁都知道,Rhonda身后的靠山是大老板。
哭着出来的Bee显然是气鼓鼓的,坐位置上别的不做,手指一按,把收集的这些Rhonda的材料放如公司内网上面的论坛。因为当时已经下班,暂时没有看出大的反响。
淅淅周六一早,带着两个猫姐姐,驱车直奔崇明。到得郊区,感觉空气清爽好多,不由兴起,买车以来第一次打开车蓬。一时阳光灿烂,疾风扫掠,心旷神怡,车上三个不由不约而同叫了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