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车美女,本就多注目的人,何况是傻瓜都看得出的年轻美貌女子。虽然淅淅还戴着一付宽阔的墨镜,还是招致几辆车的追逐。有几辆因为道不同,一路离散了,只有一辆大切一直不即不离地追着,别的车还好,这辆大切让淅淅心惊肉跳的,似乎是赌徒车子的翻版。赌徒当初就是在饭店一看见她就上来攀谈的,不知他在路上看见她这样的美女会做何举动。淅淅还是忍不住会想到他。
那辆大切就跟在淅淅后面上了车客渡,正好与她并排,不过看到渡口人多的时候淅淅已经拉上顶蓬,所以大切居高临下看下来,也就只能看见一个壳子。别人都走出车子闲逛去了,淅淅懒得去,她最怕这种人多的环境,觉得人气逼人,叫她头晕眼花,更主要是不喜欢那么多人看她。还是掏出随身携带的《高等数学》来看。晒猫与娜娜猫则是对着液晶小影碟机看电视。
过得才一会儿,感戴似乎有人对着车子张望,一眼看去,那人正在车头。淅淅不理他,管自己看书。那人倒是没有来打扰,但绕着车子细细看了一圈,尤其是对着淅淅看了好久,随即就回了自己的车,原来就是大切的主人。
上岛以后那人还是跟着,随着前面的路越来越偏,淅淅心里都有点慌了,这人想干什么?这么不动声色地跟了那么久的,不过淅淅不是太怕,妖精还能怕他个人?除非跟淅淅玩那种办公室政治。
好不容易七拐八弯找到昨非口中的小屋,顿时忍不住嘴里“哗”地一声,一幢只有杂志上面看得到的木结构房子依水而建,屋子小小,露台开阔,露台外面是浓绿的银杏树。车门一开,晒猫与娜娜猫比她手脚还快地跳了出来,淅淅没法,只有等她们下了自己才下来。下来留意到那辆大切听在路边,那人一直冲淅淅看着。看就看,今天戴着一副粉红的果冻一样的大太阳镜,还怕他看出是洛洛不成。
早有人从木屋里迎出来,正是昨非,他今天穿的居然是香云纱长衫,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出文气,倒像是一个笑脸常开的奸商。看见淅淅,现实绕着转一圈,然后才道:“穿得不过不失,不过我不说并不意味着我的朋友们不说,一个‘中庸’是肯定逃不走的,看在你第一个到达的份上,我会帮你几句。怎么样,这儿好不好?”
淅淅笑道:“没得说,到底是做服装设计的,审美就是出色。你这种香云纱的衣服吧,我去试过,觉得穿着像老虔婆,你穿着也马马虎虎,还好不像上海滩租界打手。”
昨非得意地道:“我这儿叫‘折光暗语居’,怎么样,这名字也别致吧?”
淅淅不明白折光与暗语两个词怎么组合在一起的,但一联想到某种怪诞的光线下,有人墙角暗语,似乎也满有情调的,感觉与昨非这个名字差不多调调儿。就是不敢说出来,怕被审美异常好的昨非敲脑袋。“别致有点,就是比较怪,跟你这个人一样。那边路上停的车里面的人也是你的客人吗?怎么一直停在那里又不出来?”
这时又有一个男的走出来,也是香云纱的长衫,式样与昨非的一摸一样,只是这人一眼看去就是风流儒雅,所以穿着这长衫叫人想到年轻意气,小乔初嫁了的周瑜。昨非见了他,两眼看上去都滴得出水来,两人的眼光胶在一起,都看不见外人。娜娜猫忽然在旁边说了一句:“淅淅,他们好像关系不一般哦。”
淅淅也觉得怪,立刻想到“玻璃”,那个遥远的词汇这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紧张得都不敢吱声。还好,那个大切的主人终于现身,淅淅忙转眼去看他,因为她觉得这么一直盯着昨非两口子看是很打击人的事。大切的主人当然不是赌徒,瘦高,穿着白色T恤与牛仔裤,很干净又很利落的样子,不知昨非看见会怎么评价。
看见有外人进入,昨非立刻回过神来,看住那个男子。那人走到一丈开外就停住,清楚地道:“我的房子在那边过去第三幢,一直很喜欢你们的房子,今天见你们人在,过来拜访一下主人。”可是两只眼睛却是看着淅淅,害得淅淅立刻声明“不是我的房子”,那人听了一笑,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居然笑起来有一丝忧郁,一丝害羞,叫人看见心硬不起来。
昨非的那个朋友道:“欢迎,喜欢的话尽管里面餐馆。淅淅,你也没看过,跟我一起去看一下吧。”说完前面引路。
昨非在身后得意地道:“他叫过客,很有风格的建筑设计师,不过你们肯定没听见过。”非常与有荣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