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一见他现身,立刻一手拉住他道袍的袖子,一手指着已经黑成一团天,喝道:“臭忘机,你敢不敢对着玉皇大帝发誓,说我那天在赌徒办公室里看见的一切不是你和城隍一手导演的假象?用你神仙的人格发誓,向上天,向玉皇大帝发誓!”
忘机想抽回袖子,可是不成,这小狐狸的爪子有力得很,再加淅淅的双眼咄咄逼人地盯着他,让他做贼心虚,他是怎么也不敢对着上司玉皇大帝发誓的,所以只有吞吞吐吐地道:“你也别只捡软蛋子捏嘛,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城隍也有份。再说,我们还不是因为看你当时伤心,所以想帮你长痛不如短痛,做个了结嘛。你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你又不能与赌徒在一起,只有更难过啊。”
淅淅本来揣着一肚子火药而来,等被忘机这么一说,心里只余凄凉,是,知道了又能怎样?连最宽容的陆叔叔都不也怕了她了吗?她缓缓低下头去,心如死灰,幽幽地道:“对不起,道长。”
忘机最是好心,见此心又早软了,叹气道:“没关系,我不会生你的气,最多也就怕你发火而已。”
淅淅抬头看着天边的一勾新月,呆了半天才又道:“道长,为什么林下仙与张达人在一起那么多日子,张达人怎么什么问题都没有呢?”
忘机道:“这个糊涂精别的事都糊涂,唯独对一本《黄帝内经》研究得很清透,也或者是她的前辈传授给她的,她总归比你活多上千年呢,你如果有心继续在人间呆下去的话,不妨也研究一下吧。”
淅淅一听,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冲忘机深深一鞠躬,默默退出。忘机在她身后伸伸舌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人间那么多妻管严,连玉皇大帝都忌惮皇母娘娘,原来雌老虎发作起来这么厉害啊,可怕,可怕。”
淅淅离开小庙后没有回家,只是一个人疯狂开车直奔荒僻的郊外,找到一个看上去渺无人烟的地方,对着苍天尖叫,她心里苦极,仿佛只有这么叫出来才可以减轻一二,很快,嗓子就嘶哑了,可是心里还是痛,为什么!为什么!
心里一团乱麻,究竟是爱陆西透,还是爱赌徒?或者是爱谁多一点?可是一个人心中能爱两个人吗?那不是对不起陆西透与赌徒?再一想,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反正最后一条路还是什么都没有,陆西透知道真相后已经在疏远她了,虽然他的言语和表现一如既往,但是她感觉得到。而赌徒,误会了他那么多天,恨了他那么多天,今天却是感觉到他浓浓的爱意,可是他知道了真相又会如何?淅淅已经不愿尝试,怕又一次受到打击。不如远远避开,把这些往事压在心里,用不揭封。几十年对于她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不信就过不下去。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啊。清凉的月色淡淡地撒在淅淅白皙的小脸上,缓缓滑下的泪珠如珍珠般闪烁。
第十章
回城第一件事就是去上海书城,那里淅淅已经熟门熟路。手机已经打开,晒猫与娜娜猫已经来过电话,告知她,她们先一步吃饭了。而淅淅一点不觉得饿,她只觉得什么都没感觉,麻木得很。很容易找到《黄帝内经》,付款出来,张达人又来电话,“胡小姐,找你有事咨询。”
“什么事?”话一说出口,淅淅才发觉嗓子哑了,刚才对天嗥叫闹的。
张达人当然听得出来,关切地问:“你喉咙怎么了?我不是今天早上去你那儿了吗?有点麻烦事,想问问你的意见。别人或许不肯不敢说,或者是有他们事先的立场,不过你应该不会投靠谁谁谁谋取进阶的,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方便的话,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什么事?这么严重?淅淅想了一想,便想到是Bee与Rhonda的事,她们又不是大事,怎么会要张达人亲自来处理?看来张达人不会是骗人的,否则他不会早上赶来公司。不知会不会影响到Bee,如果见张达人可以帮到Bee的话,那还是与张达人见一见吧。淅淅道:“你说个地方吧,我自己开车过来。“
车子开到张达人说的地点的地库,惊讶地发现张达人站在地库入口斜坡终点不远处,忙停下车按下车窗,“你怎么在这儿?”
张达人只需瞥上一眼,就看出淅淅哭过,不过他就当不知,微笑道:“你比你姐姐强啊,还会自己开车。地库挺吓人的,我怕你一个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