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的确是醉了,但她醉了不等于说就傻了,只是那根传导神经线被酒精刺激得有点儿麻痹,所以当凌向韬的嘴唇贴上来时,她条件反射的想抬胳膊朝那张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上去就是一巴掌,可惜的是大脑里想的事足足迟了十几秒那条胳膊才挣扎着抬了起来,而这时凌向韬已经放开了她。
她的眼睁得又圆又大,表情很呆,嘴唇被吮吸得有些红肿。
他突然觉得她这样呆傻的表情,其实……很可爱。
忍不住双手捧着她滚烫的脸颊,右手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他的眼眸笑得眯了起来:“看清楚了没,我是谁?”
她的嘴颤了颤,抿拢的唇线弯了弯,然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声,她耷拉着脑袋,长发披盖住半张脸,她就这么缩在椅子上,挎着纤细的肩膀,然后发出一种猫崽低鸣的呜咽声。
凌向韬皱了眉,他真没想到她会哭。想象过她的反应,不论是害羞还是愤怒,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哭,而且还是用这种拉长了声音一口气呜咽到底,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哭泣方式,那一刻他突然就呆了。
脑袋里一团白光,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任凭那一声哭到了终了,她似乎接不上气一样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
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抱住那团柔软纤细的身体,她的肩膀仍在抽搐,却已经没了声音。
拂开覆面的青丝,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孔,长相并不出众,清汤挂面,没有一点儿脂粉气息。
怎么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呢?
怎么就是她呢?
“苏千叶……千叶……”
他唤着她我名字,终于怀里的那个哭晕过去的人动了下,然后慢慢地睁开眼。
她眨了眨眼,音调虽然不高,口齿虽然有些含糊,但他居然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
然后,他瞪着她。
她也看着他,一脸的歉意。
他恨得真想掐死她:“你是真醒了还是装糊涂?”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脑后有要神经不停地跳动,疼得她直吸气:“这是哪儿?”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疲倦地说,“还有事吗?有事的话星期一上了班再说吧,我要回去了。”
“苏千叶!”
“嗯?”握着门把的手停了下,她摇头晃脑地回头,一脸的困意:“什么事?”
“你真是个狠心的家伙!”
为什么那张帅气的脸皮像是扭曲变形了?她困惑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大大地大了个哈欠,反应迟钝地“嗯”了声,点点头,打开门准备离开。
“等一下!”凌向韬终于被她刺激得失了常态,本想要她的,结果现在怎么看被耍的那个人好像成了自己?
千叶头疼得很不耐烦,之前好像迷迷糊糊睡着后不怎么疼了,现在怎么又疼起来了呢?
“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回家钻被窝,眼皮实在困得睁不开,浑身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疼。
凌向韬追到门口,抓了她的手,她刚一愣,手心里一片冰凉,一块锃亮的金属链手表落在她手心里。
“这是什么?”
“奖品。”
她茫然地将手表翻来翻去。
凌向韬说:“不是你让我替你摸号抽奖的吗?得了个末等奖……”
千叶一喜,没人不喜欢白得的东西,虽然她从不喜欢戴手表这样累赘麻烦的东西。
“谢谢!”
他笑眯眯地说:“不客气,我开车送你回家。”
千叶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这会儿脑子灵活多了,盘算了下,十一点钟等出租车的确不大方便,最主要的是搭便车不花钱。
她刚要答应,门口一团阴影笼了过来,回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Lvan穿了件黑色的夹棉长大衣,衣扣未系,脖子上随意地挂着条银灰色的长围巾,不苟言笑地站在门口。
凌向韬呵呵笑了两声,招呼道:“伊总监还没回去呢?”
“正准备走。”目光落在千叶红肿的嘴唇上,眼睛又是一利,声音也冷了几分,“给清晨打过电话没?”
千叶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忙说:“没……”宴席进行到一半她就醉了,当时的心思全被放在怎么抵抗头疼的煎熬,散会后更是醉得云里雾里,记忆凌乱,更加想不起来要给清晨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