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晴本是极任性娇惯的女孩,因其武功极高,才貌两全,自然自视甚高。
但当她见到石继志,这个年轻人不知有什么魔力,竟把自己的心牢牢地牵住了;更加上知道他竟是父亲日夕不忘、想起就惊心动魄的石继志,心中那份难受就别提了。总算此女聪颖过人,她竟想出一个可谓极大胆、极冒险的办法。
她要用她的爱把石继志全部占有,一直要到石继志不但接受了她的全部爱,而且也付出自己全部爱以后,那时他或许会为了爱自己而宽恕了她的父亲,那么,这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这一段不算短的日子里,莫小晴日夕与石继志相处,无形中已到了简直不能少他的地步,不管石继志对自己如何,她有决心,一定要忍受他的一切冷漠,追随他到天涯海角,用她的真心来换取石继志的信任与感情,那爱情就垂手可得了。
尽管如此,人总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个性完全改变,因此莫小晴的娇惯与任性,是很不容易一时能变过来的。
何况一个女孩子,最妒嫉、最愤怒的,就是她的男友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却去注意别的女孩。假使他注意的是一个极其丑陋的女人,那还无所谓;要是这人很美,那就糟了。
而刚才马上的女孩,体态轻盈,虽没看见全貌,但是那双如黛的秀眉,黑白澄波的眸子……令莫小晴一眼就可判断出,她一定是美的,而且还美得很,起码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这不是很讨厌吗!
更令她担心的是,这女孩居然还知道石继志的名字。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如果自己不去关心一个男人的话,别说你的名字,就是姓什么,她也许会忘了;但这女孩子,居然一口就道出自己心上人的名字。
最令自己担心的是;她好好的哭什么?自己是女人,对于女人的心,可是摸得清清楚楚,能够掉下眼泪的事,那可不简单。
“她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那么目不转睛地盯视他呢?真是见她的鬼啊!”
莫小晴这么想着,更联想到自己对他是如何的痴心,他竟对自己冷冷的,虽然有时候像对自己怪亲热的,但总像是隔着一层东西……这么一想,自然愈想愈悲,由悲而哭。
要是石继志保持静寂不劝她还好些,这一劝,愈发令她感到伤心委屈万状,自然泪水如黄河决口,一发不可收拾。
二人已行出了山口,来至一条大街,街上人马熙熙攘攘,见突然驰来了两匹骏马,已令人注意;何况马上二人仪表不凡更是使人注目,莫小晴再一哭,哪能不大为轰动?
尤其莫小晴哭声之美,如新莺出谷,不时尚抽搐地拔上个尖儿,就愈发妙了;如用唐诗“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一时路人都团团把二人围住,莫小晴只顾以绸巾掩面哭个没完,马走没走她都不知道,但是石继志却大感羞惭了,他面皮本就嫩,这一来脸红得像柿子一般,不由窘极地在马上抖声道:“好妹妹……唉……别哭行不行嘛!”莫小晴不知身在何处,闻声在马上一扭娇躯又哭又哼道:“我不管!她是谁?你非说出来不可……要不然我没完……”
石继志见路人已经围得里外三层了,她竟尚不知道,撒起娇来了,不由急道:“你自己看看吧!唉……等会儿再说好不好?我的小姐……”
莫小晴扭腰哼道:“人家就要哭……呜呜呜!你现在就说……”不想这话尚未说完,只听一阵哄笑,吓得她一抬头,不由红霞飞面,原来四周竟围满了人,被自己的话给引得众口齐开,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由吓得马上止哭,带泪之眼,还没忘了斜睨石继志一下,一扬手中小马鞭,狠狠打了坐骑屁股一下,娇叱一声道:“还不走!谁叫你停的?
死……”
不想那马见有人在前挡着,虽负痛也不敢硬闯,只是仰首怒啸了一声。莫小晴这句话,却又把这群人给逗得大笑了起来,有一光头老人,兀自仰头露出缺了门牙的大口,呵呵笑道:“有意思!这个女孩真有意思……”言罢扔摇头大笑不已。
莫小晴正没地方撒气,见状一扭脸,杏目圆睁叱道:“你这个光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你让不让路?”
这光头正自仰头大笑,闻声突止,红着脸皱眉,把双手向外一摊道:“也不是我一个人拦着,这么多人……”莫小晴平空舞了一下马鞭,尖叫道:“你们快让路!”众人退后好几步,还依然围着不走,又是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