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祖海没有责怪,看来是自己多虑,那么青峦不知事情由来,更应不会责怪。荷沅这才敢给青峦电话。周日后都还没见过青峦。青峦在寝室,接到荷沅的电话,便问了声:“这几天很忙?”
荷沅忙道:“我买了两件家具,是明清时期的东西,我非常喜欢。周日和周一都花在那上面了,一套是酸枝木桌椅,一套是黄花梨六扇屏风。花了我七万块左右的钱。”荷沅心想,既然要说,不如照直了说,没必要讲究什么说话的艺术,要杀要剐随便吧,反正做都已经做了。
青峦一听,差点没晕了过去,七万买两套家具?他愣了半天,这才道:“荷沅,你下午有没有课?没的话,过来系楼。”
荷沅感觉青峦很震惊,那当然,昨晚祖海也差点冲上楼来呢,“我下午有选修课,课后过去你那边,或者你和我一起去安仁里。对了,安仁里那棵树叫野青树,你帮我查查是什么出处。”
青峦自从那晚的遭遇后,对安仁里能不去就不去,那是他的一块心病。“荷沅,这几天我得把事情都做完,几乎天天呆系楼里离不开身,还是你过来吧。”
荷沅答应了。两节选修课下了,与宋妍一起去系楼。宋妍也找了个本系的硕士生老莫,这几天天天粘在一起,荷沅发觉自己与青峦怎么就没有那么亲密过呢?踩上系楼的第一格楼梯,荷沅心中忐忑,脚步滞了一下,宋妍取笑她:“梁荷沅,你们那么多日子了,不会还连见面都害羞吧?怕什么,我护送你。”
荷沅做了个鬼脸,道:“你不知道,我犯了个大错,今天青峦得派血滴子追杀我呢。”
宋妍笑道:“什么大事,除死无大事。你这儿别烦,等到了童青峦面前你先哭,看他还追杀你不。”
荷沅骇笑道:“我做不到,都不知几年没哭了。”说完想起安仁里挥刀砍人的那晚,不是哭了吗?可无缘无故的就哭不出来了。这才跟着宋妍上楼。
青峦的办公室在二楼,看见荷沅进来,青峦起身,拿把凳子给她。荷沅没看见屠教授在书架里面,见青峦皱着眉头,便道:“事情没那么严重,你别愁眉苦脸的,毕竟我又没有借债,也没赌,更没花得底朝天,不过是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再说买的又是可以一直用的东西。虽然奢侈了一点,可那玩意儿保值。”
屠教授探头出来,见了荷沅,笑道:“怪不得今天一下午小童都皱着眉头,原来是愁你的事。是不是花钱买女孩子带的首饰了?喜欢总得买一些的。”屠教授说完,便收拾东西,拎了个包走了。
荷沅和青峦恭恭敬敬送走屠教授,荷沅回头,见青峦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道:“真没什么大事,你怎么比我还愁?刚才宋妍还说除死无大事呢。”
青峦握住荷沅的手,严肃地道:“你知道你现在毕业的话,工资是多少?一年内是217元。加上补贴奖金,最多也就三百出头点,你知道你父母的工资吗?两个人加起来才一千多一点。你这一次一下就花掉七万块,你说你父母会怎么说你?你自己又有没有感觉太奢侈?”
荷沅分辨:“相对于别人来说是奢侈,但是相对于我来说,我不觉得奢侈,因为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我自己的正当收入。而且,总不能在安仁里因陋就简,放几把竹椅子进去吧?”
青峦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股市里赚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难道有那么多?你遇到一次,赚了是好事,别花光了,留一些傍身。你看祖海,他一直在赚钱,但是他有像你那样地奢侈吗?他连给自己住的房子都还没买。他还在投资,赚钱。唉,祖海怎么不管你,这怎么好。”
荷沅听着闷气,第一次感觉青峦的观念怎么这么保守。她想了想,道:“钱拿来有两种用途,一是花出去,买自己需要的和喜欢的东西,二是投资,祖海只是在投资,而我是两者兼得,我不是纯粹贪玩。青峦,你不用拿你的道理劝我了,我已经大致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接受,我们观点不同。你不要不了解情况就指责我。”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手从青峦手中抽出来,“不关祖海的事,祖海不知道我做了这些。”
青峦心中本来就不快,见荷沅坚持己见,又立场分明地将手抽了回去,心中忽然感觉到什么,好胜心起,又将荷沅的手抓了回来紧紧握着,道:“荷沅,好运气可遇不可求,你不要盲目相信你的眼光。而且,我感觉你只是因为喜欢才买下那些家具,什么投资之类的话只是马后炮。别为自己找理由,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东西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