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总倒是觉得小姑娘有这反应很正常,微笑道:“小梁,你有几点可以让人信任,一是做事负责,二是话少口严,三是待人实诚,四是性格磊落。希望你以后坚持你的这些良好性格。好了,今天就说这些,天不早,回去吧。”
荷沅被朱总表扬得有点晕头转向,跟着朱总起身,走进电梯时候,鬼差神使地道:“其实豆豆也希望得到表扬。”朱总听了不以为然地笑道:“小孩子,不打不成器。”
荷沅腹诽,说起来,豆豆还比她大两年了,似乎她更应该被打。但是她不敢说了,朱总自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威严,同样一句话,表扬的,他说出来可以让人快乐加倍,而斥责的,经他的嘴当然威力大增。可怜的豆豆,从小被朱总教育到大,看见朱总不知多战战栗栗。
回家,下机。竟然看见祖海笑眯眯地站在出口处。看到朱总曲总和他们秘书一脸了然的笑,荷沅想愤怒地申明不是他们想的那回事,可又说不出口,行李已经被祖海接了过去。祖海当然明白荷沅想的是什么,等目送朱总曲总他们分别上了自己的车后,不等荷沅河东狮吼,他先抢着开口说话:“荷沅,有件很好笑的事,昨天才发生的,我等不及非要第一时间看见你,告诉你,哈哈,天道轮回,恶有恶报,师正家昨天遭偷了。”
荷沅奇道:“遭偷有什么可笑的?不过有点解气而已,值得你那么高兴地来机场晃吗?”
祖海笑道:“遭偷又不是大事,好笑的是小偷是个有胆色的,没等师家前晚上回家发现被偷报案,小偷自己昨天早上带着脏物去市公安局投案自首了。听说背去那么大一编织袋的钱和金货啊,而且钱都是百元大钞。这一下,全城都轰动了。”
荷沅听了惊住,两眼瞪着祖海说不出话来。祖海但笑不言,一边不时关注着荷沅的脸部反应,一边将行李拎上车子,又殷勤地为荷沅打开车门。荷沅双手稍拢裙子,坐上车子,这姿势其实配上荷沅的黑脸黑手并不协调,可看在祖海眼里却是优雅异常。及至祖海坐上驾驶座,荷沅才问:“那意思,是不是师正的爸妈有贪污受贿的可能?”
祖海笑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否则他们这种人家家里失窃,还不一个电话抓市公安局长亲自现场破案?为什么第二天都还没报案?心虚了。一编织袋的钱,我估计怎么也得有两百万。”
荷沅又是倒抽一口冷气,但是想到去黄山的时候,师正一身行头都是耐克,她当时也在怀疑,他家哪来那么多钱买耐克,而且是连包带帽子袜子在内的全部,她梁荷沅这个暴发户都没那样,祖海也没有。原来是不义之财。可荷沅还是忍不住问:“这小偷不会带着钱溜吗?黑吃黑多好。对了,这下师正妈得倒霉了吧?那我的户口问题不是可以落实了?”
祖海笑瞥了荷沅一眼,道:“你的户口肯定不会再有问题。我早知道做人这么恶毒的人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一定会有其他丑事不为人知。”
小偷是祖海安排,根据师家保姆宋贵红提供的线索,经半年多分析研究,祖海估计师家一定有钱财来路不正。但是因为一直拿不到师家男女受贿或者贪污的有力证据,祖海很清楚,贸然告发,对于师家这种在官场根深蒂固的人家来说,无疑毫无用处,反而还会赔上他丛祖海的前程。
可荷沅的户口和档案一直吊着也不是办法,他很想尽快替荷沅办好护照,他的二期快要交付了,他又想出国观光了,他很想荷沅与他同行。所以祖海想了个急办法,安排个曾二进宫的小偷进去师家打开保险箱,看看里面有没有线索可寻。没想到,小偷一下背出来二百多万,还有几只纯金生肖。祖海当时灵机一动,干脆安排小偷投案自首,将此事摊到阳光下,曝晾师家的巨额钱财,制造巨大噱头,让师正家想掩盖都掩盖不住。当时小偷见财眼开,很想不予合作,但硬是被祖海逼上梁山。
果然,上午报案,下午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到祖海的耳朵里。虽然没见报纸电视公开,但舆论以一种自发强劲的方式洪水一般将此消息席卷了省城。及至今天,已经有好几个电话兴奋地与他提起此事,“哇,师XX倒霉了。”
荷沅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内情,她心中不无幸灾乐祸的意思,“一年前,师正妈让我注意举头三尺有神明,没想到她自己却没注意,今天终于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可惜了师正,不知道他那个设计院附属装潢公司老总的位置还坐不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