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不关我的事。”弓富魁道。
过之江抬起头来,一对小眼珠子在他脸上转了一下,道:“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眼睛又转了一下,抬起手在耳边搔了一下。
好像他遇见了一件想不开的事似的。
神秘地笑了笑,他点着头道:“我想我会很快地就了解你。”
弓富魁道:“我也希望我会很快地就了解你。”
他顿了一下又道:“刚才的话,你还没说完。”
“你是说那个独眼的老人和那个年轻的女孩子?”
“是的。”
过之江道:“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柳鹤鸣的老奴田福,一个是柳鹤鸣的侄女柳青蝉。”
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道:“那个女孩子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弓富魁一怔道:“莫非你不是她的对手?”
“这就要看是哪一方面了!”过之江道:“在武功方面,她与我相差甚远,可是,在智慧方面,似乎我一上来就输她一筹。”
弓富魁心里一惊。
这时候山上的火显然已经小得多了。
有些人已经下山往回里走了。
有一些人离开不久,弓富魁发现到有一个头戴竹笠的人正向这边注视。
由于这人站立的位置,正好和弓富魁相同,是以弓富魁很自然地看见了他。
他也很自然地看见了弓富魁。
双方目光一接之下,弓富魁顿时心里一惊。
他目光在这人身上一转,顿时发觉到对方婀娜的体态,细细的腰肢,尤其是那对眼睛,才刚刚看过,他当然不会认错。他就是刚才那个不友善的少女,也就是现在过之江道及的柳青蝉!
柳青蝉一双手似乎正要举起来,由于弓富魁的目光忽然触及,她的手立刻又放了下来。似乎有点寒光,由她袖内闪了一下。
柳青蝉垂下手后,立刻垂首快步而去。
弓富魁这一次不再道出所见,心里不由暗自惊怵,心想这女孩子好大的胆,看她方才情形,分明意图要向过之江出手行刺。若非是自己一眼看见,她暗器必然出手,过之江岂是易与之辈,一个行刺不中,必罹杀祸。想到这里,他内心好不为那个女孩子柳青蝉庆幸,如果不是正巧被自己一眼看见,一切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为了多耽搁些时间好使得对方那个少女走得远一点,弓富魁故意找些话来谈。
“过朋友,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来自巴东,本就不是本地人。”
“过朋友请恕我好奇,有些事我实在不明白,要请教你一下。”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过之江看着他又眨了一下眼睛,习惯性地现出几分痴呆模样。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的话,你对我很不友善,为什么?”
弓富魁顿时心里一惊,可是,他外表并未表现出来,冷冷一笑道:“那是因为我见你放火的行为太可怕了。”
“我不会无缘无故地放火杀人的。”
弓富魁道:“这正是我要请教你的地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去。”
弓富魁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也就硬下心来,点点头道:“好,请!”
栈房里一灯如豆。
对于弓富魁来说,他真有点“伴虎同眠”的感觉。
与这样的一个杀人怪魔同居一房,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弓富魁却处之泰然。
也许他了解到那句名言:“最危险的地方,常常是最安全的地方。”
基于这项原则,他在别人躲之惟恐不及的心理之下,反倒挺身而进。
过之江缓缓地睁开眼睛——每当他眨动眼睛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睁开眼睛”的错觉。
他与弓富魁隔着一张矮几,对坐。
俩人都盘着一双腿趺坐在锦垫上。
正中的矮几上置着一盏灯,灯芯摇曳不定,照着两张迥然不同的脸。
桌子上还置着一些酒菜,早已杯盘狼藉。
冬眠先生在经过一场长时期的“冬眠”之后,才开始进了第一餐饮食。
这一餐的食量,却令弓富魁大大地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