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行长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眼前这个气质很不错的女子居然是他见过的个体户丛祖海的太太,更没想到丛祖海公司股份的大头居然捏在他太太手里,那就是说,公司负责人理所当然是他太太。那么,他有关公司负责人考核的借口就很难拿出手了。不过他有办法。葛行长抓起电话,让秘书取公司负责人考核的相关资料来,然后对荷沅道:“这样吧,你将资料拿来给我们审核,我们按照程序审核你八月初还贷的那份固定资产抵押贷款的延续。”
荷沅心说,好大一块饼画在墙上啊。葛行长还不是以为她年轻莽撞,给她一点希望瞧瞧,骗她将八月初的贷款还了,然后她递交的报告则是审核复审核,审核何其多,永远审核不下来,那时海纳差不多也该清算了。当她是八岁小毛孩了。荷沅怒极反笑,终于笑出祖海常有的嬉皮笑脸,这种笑换到荷沅脸上,便成了眯眯眼翘翘嘴的小狐狸。“葛行长,照顺序一笔一笔来,先批了我七月初那笔贷款吧。否则我无力还八月初的贷款。”
葛行长当然知道荷沅的要挟,那意思是你不给我批七月的我就不还八月的。但是大家都是笑脸相对,对方又是一张如此年轻的笑容,葛行长觉得发火的话胜之不武,但是他当然也不会将七月的批给海纳,以致被同行背后指指戳戳地怀疑,但看来海纳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八月的到期贷款,他们不准备还。葛行长干脆也笑道:“好,你拿着考核资料回去加紧填写。今天很高兴见到年轻有为的小梁总经理,害得我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不出来。”一边说,一边起身,做出送客姿势。
荷沅顿时被葛行长提醒,他这意思,是不是想把海纳作为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对象了?似乎很有可能。但是想到在这家银行贷款的不止海纳一家,贿赂周行长的也不止一个祖海,这次一抓好几个呢,未必海纳就是最严重的。但是,万一海纳是葛行长继任后第一个撞上枪口的,而葛行长又想拿海纳杀鸡敬猴呢?荷沅惊出一身冷汗。但看眼下情景,葛行长是说什么都不会收她礼物了,她出来时候放进包里的小小礼物没必要取出。她只有强压惊惶,强作笑颜,尴尬地赖着不走,依然说话。“葛行长,问个小小问题。如果海纳换作是国企的话,遇到海纳这样问题的时候,贷款会不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