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却问了一句:“你说,我要不要向某人趾高气扬地道别?”神情竟是异常认真。荷沅打击:“你又不是升任MS重机美国高层去,灰溜溜夹着尾巴走吧。”
豆豆听了垂下双眼,许久,才“哼”了一声,跟着,又是“哼哼”连声,似是不绝冷笑。荷沅不去打搅豆豆冷笑,更不敢表示同情,只觉得豆豆现在赌气得厉害,憋着一股劲想将自己弹出国外去,应是一件大好事,走了才好。隔许久,豆豆才抬眼,看着荷沅,有点气馁,“你巴不得我走,我一说到走,你恨不得打好背包将我扔进飞机。”
荷沅老实地点头,这是真话。离开一点,越远越好,反悔都来不及最好。“是是是。”豆豆气道:“你还有没有人性,朋友被放逐,你连走好不送都不说。”
荷沅道:“谁说的,我一定送你到机场,看着你入关。不,押送,监视。”“我误交匪类。”“损友。”荷沅很肯定。
豆豆无力地翻个白眼:“荷沅,你想把我气死才罢休?你就那么喜欢我走?你都不说一句挽留的话?”说话时候终于开始眼泪汪汪。
荷沅轻轻拍拍豆豆的手,也是叹息。“我佩服你做出这个留学决定,你走吧,什么花招都不用耍,花招是留给有心人看的。”
豆豆再次长长叹息,双臂把脸圈了进去,闷声甩出一句:“荷沅,你是标准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唉。”臂弯里传出闷闷的啜泣,很轻,轻得只有荷沅听得见。豆豆是个好强的,即使痛,也不会晒给太多人看。
豆豆这么一说,荷沅不由得想到被她调虎离山的宋妍。会不会是因为她经历过宋妍与祖海似曾昙花一现的暧昧,所以看到豆豆与朱总在一起才会那么坚决支持他们分手?她可曾考虑到当事人的感受?荷沅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朱总死命扣住她的手腕,差点将她手腕拧断,还有,朱总的车子离开后又回,在停车场欲言又止。朱总似有难言之隐,他对豆豆绝非无情。难道打耳光这一幕是朱总导演?他忍痛割爱,将罪孽揽到自己身上,逼豆豆远走高飞?朱总真有这份情谊?如此,朱总担着豆豆的责备与怨恨,岂非非常痛苦?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荷沅怀疑,她问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朱总与豆豆会一起说她饱汉不知饿汉饥。荷沅开始有所动摇。此刻,只会傻傻地看着豆豆,摸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嘴里再说不出自以为是的话来。
很久,荷沅才道:“羹凉了,总得吃点。”豆豆抬起脸,却还是拿双手捂着脸,轻轻吹着气说话:“我没脸见人,荷沅你会不会说我是狐狸精?”
荷沅没有犹豫,道“不会。”豆豆终究做不来狐狸精,否则怎会没脸见人。
豆豆吸了下鼻子,泪汪汪的两眼从指缝间可怜巴巴地瞅着荷沅,“这一次,我把元神都折腾出去了,好不容易勾引上人,却换来一个耳光,我怎么这么贱啊。荷沅,你放心,我不会回头。你盯着我,别让我回头,一定要押送我去机场监视我出关,靠我自己定力,我怀疑不行。你怎么暴力都行,我给你保证书,保证不因此与你反目。”
荷沅心酸,不过还是强打笑容:“你以为你真是狐狸精啊,还元神呢。好了,换个环境就没事的。”
豆豆叹一声气,“哪那么容易啊,我没脸见人了,洗手间化妆去。”说着还真捂着脸去洗手间了。豆豆风格,一向说到做到,雷厉风行。荷沅心想,她若是扭捏一些,婉约一些,恐怕就不会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勾引朱总了。面对豆豆疾风暴雨似的勾引,本来已对豆豆有好感的朱总大约只有竖白旗投降了。男人的欲望,当初林西韵就宋妍与祖海的事婉言调解的时候,荷沅不肯承认,但是她又不是没结婚的人,还能不知道有时候男人的欲望不受大脑支配。有了一次,不知道朱总这么个人会有什么想法,可他最终还是扇了豆豆耳光将她赶走,好像还是忍痛赶走。荷沅都不敢深想朱总可能有的想法,感觉,那里面有很深的痛苦。
豆豆没来,荷沅却等来陶可笙的电话。“小梁,我是陶可笙。可以与你见面说几句话吗?”
荷沅客气地道:“不知道你在省里还是在上海,我这几天在省里,你如果也在,我饭后过去找你。”陶可笙沉默了会儿,道:“你昨天前天都不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