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安排下工作,自然会有公司员工戮力完成。祖海则是一个电话打给青峦,约下一起晚饭。青峦已经来上海工作了不少时间,祖海最先是陷身囹圄,而后为公司生死奔波,都没时间好好与青峦见一下面。此刻终于曙光初现,而且荷沅又不在上海,省得青峦的眼睛总往荷沅那边招呼。正是见青峦的大好时机。他最清楚荷沅与青峦以前的关系,所以青峦未结婚前,他不能有丝毫懈怠。
吃饭地点当然是祖海安排,安排在大军的饭店。当祖海看着戴半框金丝边眼镜的青峦进来的时候,心说青峦硬是风度要比他好,人多读一点书,看上去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不过祖海认为,关键原因还是因为青峦长得比较高挑,他与青峦在一起的话,人家起码先看到青峦,目标大嘛。他总不能全身挂满金子招人眼目。以前他看有朋友手上挂足金粗链的样子很气派,他也想来一条,结果被荷沅劝阻了。所以只有由得青峦招摇了。他留意到,服务小姐都对青峦偏重一点。
青峦还没坐稳还没开口说话,大军已经现身包厢门口。大军很豪爽地笑道:“丛总,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太太呢?”一边与青峦很客气地握手。他看得出青峦不是他们一类的人。
祖海起身迎道:“太太去北京玩去了。你呢?不陪宋妍?”
大军笑道:“宋妍又没有卖给我。她还得办离婚手续,总得给她时间回家去办。丛总,今天面带喜色,又肯出来玩,是不是危机解除?”
祖海笑道:“那当然。你坐下一起喝几杯?这位童先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以后他单独到你饭店来,你得给他跟我一样的折扣。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大军说着便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VIP卡交给青峦,附带一张名片。“丛总,我等下再过来,先去别处转转。”
祖海等大军出去关上门,才对青峦道:“宋妍你还记得吗?现在没名没份跟着大军,还与她丈夫离婚。”
青峦吃惊,他怎么会不记得宋妍。“宋妍贪这个大军的钱?她现在的丈夫也不会穷到哪里去。”
祖海道:“宋妍这人惟利是图,说不准的。她本事好,想沾谁都沾谁。”说着便转了风向,不愿多谈宋妍,“你看,做饭店老总日子不好过,天天有空就得过来给朋友敬酒,求朋友捧场。还是我当初选择得对,把宾馆承包出去,让别人去烦,我大不了出让部分利润。当初这个大军跟我差不多规模,现在他精力全放在他的宾馆酒店里,资产已经大大不如我。”危机过去,祖海应该可以得意了,也值得得意。
青峦心中不由回想了一下宋妍过去的表现,觉得宋妍学校时候已经比较势利,但没想到出了社会,会变成作风有问题的人。“荷沅还搂着宋妍不放吗?以前宋妍挺占荷沅的便宜。这种人,还是避开一点的好,荷沅现在的利用价值更大,不是以前一件衣服一餐好菜那么简单了。”
祖海不欲就此细说,只笑道:“放心,荷沅现在精着呢,早防着宋妍了。你住得习惯不习惯?等下吃完饭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看看需要添些什么。你平时吃饭什么的怎么解决?”
青峦一一作答。其实他也没什么讲究的,美国读书时候住租房,现在公司提供的公寓要比以前的租房条件好得多。两人以前说话没什么话题,都是祖海没话找话的时候比较多,现在一起说到上海的吃穿住行,竟是很多一致。各自拿一瓶啤酒自酌自饮,自在说话,有如当年的安仁里家宴。唯一遗憾是少了个荷沅。
正说着话,青峦接到林西韵电话。“童先生,不好了,荷沅可能出问题了。现在都已经是八点,她还没给我电话,我心急如焚。”
青峦都忘记身边是荷沅的丈夫祖海,整个人被荷沅可能出问题的消息惊住了,大声问:“怎么回事?荷沅不是在北京玩吗?”这一说,祖海立刻竖起耳朵,问了一句:“谁来电话?”青峦忙告诉祖海:“是林西韵,说荷沅现在没给她电话,她急死了。”
祖海松了口气,道:“没什么,这事我知道。他们大学时候柔道队的许寂寂今晚结婚,荷沅在那边参加婚礼,当然不会来电话。”
青峦听着放心,将话传达过去。林西韵却愣住了,没想到这会儿祖海会与童青峦在一起。她本来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找一个与荷沅亲近但又不是最近的朋友说说,才抓到青峦。她清楚祖海是怎么待荷沅的,哪里敢说给祖海听,不找死吗?只怕祖海知道真实后连夜飞车去内蒙,走前顺手拧下她的头。她当即条件反射似地连声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又客气几句才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