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游人一个紧挨着一个地站着,每个人都是一头长发,满脸杂乱的大胡子,头上缠着布,身上则穿着彩色条纹的长袍。其中有几个人因为长时间的饥饿,以致锁骨高耸,双肩凹陷,一根根的肋骨也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微驼的背上还背着卷起的草席。
游人们一起弯弓射箭,但并末伤到任何一名努比亚人。由于苏提下令不准反击,贝都莫人于是更加大胆了,怒吼叫阵声中,只见他们慢慢靠了过来。
等敌人靠到一定的距离时,努比亚弓箭手开始展现他们神准的技巧,百发百中。
再加上他们速度又快,耐力又好,以一敌十,很快就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幸免予难的贝都英人连忙后退,让一些二轮战车开路。这些马车的底部是由皮带交错编成的,上面覆盖着一层鬣狗皮,外围的护板上则画着一尊骑着马、面貌凶恶的神像。
车上一人拉缰,另一人掷枪,他们都留了一撮小山羊胡,肤色古铜。
“是利比亚人。”苏提说。
“不可能。”豹子生气地反驳道。
“利比亚人和风沙游人联手。你可要记住你承诺过的话。”
“我去跟他们谈,他们不会攻击我们的。”
“你这是在作梦。”
“就让我试试看嘛。”
“你何必冒这个险?”
利比亚人的战马蹬着前蹄,蓄势待发。每一名掷枪手则以盾护胸,一待接近敌人,便要奋力将枪投射出去。
此时,豹子忽然站起来,走出藏身之处。她越过岩石堆成的防线,往战车的方向走了几步。
“趴下!”苏提大喊。
只见一支飞枪射了过来,又猛又准。
苏提眼明手快,枪手掷出枪后,手还没来得及缩回,便被他一箭射穿了喉咙。
也幸而豹子反应够快,侧身滚到一旁,才避开这致命的一击。她也不敢再托大,便转身想爬回洞穴。
敌人却开始进攻了。努比亚人眼见女神受到攻击,盛怒之余,射出的箭也一箭快似一箭。
马车飞快地往前冲,等到操控缰绳的人看到沙地中的坑洞时,已经来不及了,有些人惊险地避过,有些翻了车,但绝大部分都是连人带车地跌进洞中。轮轴断了,车体四分五裂,车上的人也都被甩出了车外。努比亚人见有机可乘,立刻奔向前去,毫不留情地结果了敌人的性命,再从战场上带回马匹与枪。
第一回合的交战结束,苏提只损失了三名努比亚战士,而贝都英与利比亚联军却是损失惨重。努比亚人不禁高声欢呼着黄金女神之名,长老也为她作了一首颂歌。
尽管没有棕搁美酒,每个人心里却都有说不出的陶醉滋味,苏提则几乎是址破了嗓子才让战士们回到岗位上去。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是斗志高昂,希望能独力歼灭剩余的敌人。
突然间,漫天的尘沙中窜出了一辆红色的马车。有一个人空手走下了车,此人神态傲慢,一个头又方又大,跟身体简直不成比例。他嘶哑的声音远远传来:“叫你们的首领出来跟我谈。”
苏提走了出来,说道:“我在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叫埃达飞。”
“我叫苏提,埃及军队的军官。”
“我们靠近一点说话吧,这样嚷嚷是谈不出什么建设性的结果的。”
于是两人各向前走了几步。苏提先开口道:“原来你就是埃达飞,埃及的死敌,也是煽动作乱分子滋事的人。”
“是你杀死了我的友人亚舍吗?”
“这是我的荣幸,只可惜让这个叛贼死得太轻易了。”
“埃及军官却率领着一群努比亚游民……你自己不也是个叛贼吗?”
“你偷了我的金子。”
“金子是我的,这是我和将军谈好了,让他在我的领土上安度余年的代价。”
“我说了是我的就是我的。”
“凭什么?”
“凭那是我在战场上得来的战利品。”
“年轻人,你脸皮可真厚。”
“我只要求分到我应得的。”
“我跟矿工之间的交易,你知道多少?”
“你的人马都被消灭了,现在你在埃及毫无后援。我劝你尽快消失,躲回你那野蛮落后的老巢去吧。也许法老还不至于迁怒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