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饭时候,荷沅约了林西韵一起吃饭,她自从做业务后,都快没时间见上海的朋友们,回上海便是给祖海缠着。
林西韵穿着明黄色西服套裙,整个人看上去消瘦苍白,与祖海所说一致。荷沅看见她走近,就微笑道:“我都不好意思叫你林教头了,林妹妹还差不多,瘦得风都吹得走。汇率政策还是影响你?”
林西韵微微一笑,道:“最近心情很不好,常问祖海讨教对付董事会非议的办法。祖海真鬼,我们家族里面什么针对我的鬼点子他都有办法搞回去,弄得人哭笑不得为止。这几天多亏他,谢谢他。”
荷沅笑道:“我还得谢谢你给他事做,最近他闲得很,除了整顿省海纳准备回去投资,我看他都没什么可做。这家伙闲着准出问题,还是让他忙一点的好。”两人各自点自己喜欢的套餐。“祖海上次说许寂寂找过你?”
林西韵笑道:“这个祖海,我跟他说,他又不肯听,跟你汇报倒是快。他还为了你记恨许寂寂呢。许寂寂也在上海,上次来电话是问我孔教头在哪里,她联系不上,也想问我有没有好一点的工作介绍给她。我懒得管了。上回孔教头不告而别,我至今还在被那家宾馆的副总埋怨。”
荷沅微笑道:“他们两个如果见面对上暗号,以后就有共同的生活目标啦。总有一天我会被他们这两大高手追杀。”
林西韵想了想,道:“孔教头还问起你好不好,他目前还不知情。许寂寂还真一句都没提起你。我没给许寂寂孔教头的联系方式,我是分别约他们一起见面吃饭,许寂寂暂时没时间,大约后天才能见面吧。我会跟她说一下,你别担心。”林西韵说起他们两个的时候,口气也有点冷淡,没以前那么热心。
荷沅便是直说:“我就不参与了,我不想见他们两个,除非他们杀上门来。你也别试图去了解许寂寂想什么,试图帮她解开什么心结,最近你自己也忙,别再分心。还有,她那个李小笑也不好惹。”
林西韵拍拍荷沅的手臂,笑道:“放心,若不是为了孔教头不被引入歧途,我不会见许寂寂。我只打算他们一起在场时候,趁许寂寂还没空与孔教头单独见面之前,跟他们说明几件事。他们如果当场有什么反应,我当场解决。如果以后有,随便他们。”
荷沅闻言,不由停下刀叉,看住林西韵道:“你如果准备把所有我在内蒙的所作所为兜到你的身上的话,千万别。我还知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呢。再说我去内蒙也受益匪浅,我与同行的小骆成了好友,没什么可遗憾的,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会担当。”
林西韵微笑,低了会儿头,才道:“我可能会被总部董事会罚离大陆,所以这件事我来担着比较好,许寂寂他们即使想疯狂,也找不到我。既然有这么个机会,你干吗不撇清?你若再想担着,那就是傻了。”
荷沅立刻道谢,她也清楚这是林西韵借此解除对她的内疚,既然林西韵会离开大陆,那由她担着也无不可。“不过,与他们肯定是撇不清了。许寂寂那个差点结婚的丈夫李小笑前一阵来上海,说想见我。我正好出差在外面,回绝。他还说下次来再找我。我真想烧一柱高香拜托他忘记梁荷沅这三个字。你离开大陆后会去哪里?”
林西韵姿态优雅地操持着刀叉,微笑道:“去美国,重操旧业,捡起我以前撑起来的小出入口公司。”可眼睛和语气都是遗憾,她没在荷沅面前有意隐瞒。“可能很快会走,总得有人为决策错误买单。”
“这么快?”荷沅吃惊,“我们大老板也将在近期因为决策错误离开公司回美国。但是,对你的惩罚就太重了点吧?你是不是又大包大揽了?”
林西韵笑了笑:“其实我也想去美国,我喜欢那里的生意氛围。否则,有祖海帮忙解脱,他们并不可能把罪责都推给我。”
荷沅当然知道林西韵说祖海帮忙是客气,祖海帮忙肯定有,但还不至于厉害到可以扭转乾坤的地步。毕竟以林西韵为首的大陆董事会决策错误是明摆着的事。面对林西韵明显的消极,荷沅道:“你一走,我身边老朋友又少一个。新朋友们大多是江湖上认识,关系里面总归是带着点烟火气。”
“可以常通电话的,不会有改变。”林西韵有点夸张地做了个手势。
荷沅摇头:“不可能,我以前那么要好的王是观,回去美国后联络还是少了,时差摆在这儿,不方便。不过见面肯定还是好的,你才不会说不认识我。也好,以后到美国跟你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