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她随即运施手中木杖,在地上划了一个“星”样的图形,举杖作势,四面指了一指,一脚跨入其内,便坐了下来。
孟天笛立时感觉出一种强烈的气势,由不住后退了一步,立刻他所看见的陶老婆子,有了远近之分,乍看之下,仿佛是自己眼睛有些花了。俟到定睛再者,对方迷离的身影才自固定。
只是若是举步向前,前见的异相便又忽然显出,不由心里一惊,才悟出,对方“银发鬼母”陶妪.除了精湛诡异的武功之外,居然也曾涉猎有隐身的异术,眼前这一手障眼法儿,便透着古怪。
他随即站定了脚步,缓缓将长剑收落鞘内。
他原来就没有出手伤害对方之意,乐得见好就收。所关心的只是一旁的叶灵。
“足下不要误会,我只是护送叶姑娘转回来,并没有别的意思……”
一旁的叶灵见状,脸色苍白,抖颤着声音,唤了一声:“姨娘……我受伤……”
她们虽有“师陡”之谊,称呼上却更见亲密,是否另有亲属之份,可就不得而知。
陶老婆子不听则已,聆听之下,一双三角怪眼里,直似要喷出了火来。
“丫头!你干的好事!还不自己死了?你还敢回来……你……”
一霎间头上皤皤白发,一如鹦鹉头上角毛,丝丝倒立起来。
手上木杖,重重地在地上一顿:“横竖都是一死,你就死了吧!”
“姨娘……”
凄惨的呼唤一声,叶灵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姨娘……我流血了……你要救我!
救救我……”
身子一歪,便倒了下来。
孟天笛吃了一惊,一纵而前,正要扶她起来。
“住手!”
老婆子一声暴喝,厉声斥道:“不要动她!你害她害得还不够!当真要她死么?”
孟天笛一时瞠然,无言以对。
陶妪那一双碧森森的三角怪眼,只是在地上叶灵身上频频打量:“你这个孽障,真正是我命里的克星……”
话声一顿,转向孟天笛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孟天笛顿一顿:“她受伤了,流了不少的血。”
“谁问你这些!”老婆子火气可大了:“我是问她伤在哪里?被什么兵刃伤的?”
被她这么一叱,孟天笛心里不免有气,为了叶灵也就忍下来不好顶撞。
“伤在左臂。”
“什么兵刃?”
“像是乾坤钢圈!”
还要再说,老婆子一声喝叱道:“不要废话!听着!”
三角怪眼,狠狠向孟天笛盯着,凌厉之极,却也不得不屈就现实,带着些无可奈何的神情。
“孟天笛,你的功夫不赖,应该练过气吧!”
“不错,练过。”
“是阳?是阴?还是阴阳混合?”
“都练过……”
“好,”老婆子说:“听着,先用阴气,锁住她左右气路!”
孟天笛应了一声,立时运功,一掌按向叶灵身后“志堂”穴道,以阴力直贯向对方身上,依言注向对方一双“气路”穴门。一时间,叶灵身上已布满了这类气机。
陶妪“哼”了一声,脸色稍见平和道:“再用阳罡之气,直贯而入,上挺‘百汇’下注‘涌泉’,来回七次,便可收回。”
孟天笛依言而行,掌势方一收回,叶灵已倏地直身坐起。
“不要动!”陶妪的一双三角眼,转向孟天笛,点点头道:“想不到你功力如此精纯,怪不得秦老头会如此倚重,少你不得了。”
话声微顿,才向叶灵冷冷说道:“你身上可带有‘药丸’?”
叶灵点点头,喜悦地道:“有。”
“吃药十粒!”陶妪冷冷地说:“闭目再调息片刻,便无妨了!”
叶灵由身上取出丹药,依言服下十粒,不俟闭目调息,已觉出全身气血通畅。
她却不敢违背师父之意,强忍着性子,闭目调息。
一霎间,小洞里显现出前所未见的宁静。
陶老婆子脸上神色,却不安宁,一双三角怪眼不住地向着洞门频频顾盼,神色颇不自在,像是有所牵挂。
短暂的调息之后,叶灵已精力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