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被动,是因为无意识地畏惧,因为底气不足,因为内心虚弱,不够肯定。
因为自己剩下的仅有自尊,惟有自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其实,这是一个大家都在表面逞强,而内心脆弱的时代。
——by郝仁日记
写死男主,看来非同小可。
忙碌如婉婉,竟也在这关口召见了我,还就约在我一直想去又嫌价格太贵的高档粤菜馆。
我挣扎许久,思来想去,终是没能抗拒美食的诱惑。只好狠心一把,选择牺牲我的耳朵——反正不管婉婉怎么说,我都不会去修改已经完成的稿子。
一直以来,我都是宁死不改文的Type。对于写文很辛苦很爱自我折磨的的我来说,完稿简直是天堂一样的感觉,怎么可能再自己跳回到地狱去!
为此,婉婉常说我是个没出息的,但我想我都没出息那么多年了,和没出息也有了一定感情,怎么可能简单地抛弃它呢?
我只能破罐子破摔。
出发前,我做了数个小时的心理建设,这才鼓起勇气钻进出租车,准备直面婉婉早修炼到九层功力的轰炸神功。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坐在饭桌上迎接我的居然还有易笙,这个在一夜激情后又消失了整整三天的家伙。他正挨婉婉而坐,笑容是童年常见的顽皮,大大的凤眼儿总带着点近似讨好的点点光彩,很是卖乖:“郝郝,你来了!”
我挑了挑眉,目光瞄上显然一脸心虚的婉婉。她端坐在位置上,闷着头,视线瞥来瞥去就是不敢看我。我想现在的她大概只差没在脸上写上“能在这儿埋单的就是咱的大爷”这几个血淋淋的大字了。
回头想想,编辑的收入确实不算高,婉婉的家庭背景也不优渥,于此地消费简直如同自杀,我多少能理解一些。
其实,早在那天晚上,易笙在我耳边搁下狠话的时候,我就猜到这厮一定会在近期内出狠招。他一向没什么耐性,往往才想着什么手已经动了起来,还自以为了不起地把速战速决作为他的常胜之道,所以我想只要防过这一阵,赢家就未必是他。
可惜我千算万算,偏生就是算漏了婉婉。
我一直以为她是最坚挺的,但事实上,这年头谈的上坚挺的只有挺立在汇率面前的人民币。
易笙比之于我,总是棋高一着,我是不佩服都不行。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能把化敌为友这种形同传说的招数,结结实实地实践到现实生活中:“行啊,易笙,能耐啊!”
闻言,这厮居然故作羞涩地抓了抓微卷的额发,微低下头,一脸小媳妇模样:“还好啦……”
对这种脸皮厚过城墙的家伙,我还能怎么办?
我只能甩给老天两白眼,然后无语地低下头——化悲愤为食欲,猛吃!
我吃啊吃啊吃,竭尽全力地想把人均一千五吃成人均两千块。服务员对我的食量相当惊恐,惊恐中似乎又带着一丝快意,不停推荐各种昂贵菜式,燕窝蛋挞,奶油龙虾,等等等等。总而言之,就是钱钱钱钱钱!
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吃饭,而是啃了一嘴的RMB。
偏生易笙一反平日的冷淡,相当殷勤地给我布菜,还非常有取向地尽挑贵的好的精致的,相当有将人均两千的目标由我的嘴飞升至人均两千五的趋势……
虽然满心意外,但我并没有抗拒,相反,还相当自得地享受着他大爷百年难得一见的服务。
不管易笙这番作为基于何为,我都欣然身受。
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跟着他跑,我伺候,我送礼,我退让,我迁就他所有的所有,虽然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但现在终于有机会换一换角色,我也绝不能吃这眼前亏,不是么?
一餐饭吃下来,我们啥事儿也没谈,都顾着吃了。我甚至有种诡异的感觉,仿佛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展现自己非人的胃部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