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起居舍人。论:"政令当出中书,陛下审而行之,人主操柄,无要于此。"知阁门事韩侂胄浸擅威福,故首及之。迁起居郎。集议卜孝宗山陵,与朱熹皆谓会稽山陵,土薄水浅,乞议改卜。既而熹与祠,光祖言:"汉武帝之于汲黯,唐太宗之于魏征,仁宗之于唐介,皆暂怒旋悔。熹明先圣之道,为今宿儒,又非三臣比。陛下初膺大宝,招徕耆儒,比初政之最善者。今一旦无故去之,可乎?"且曰:"臣非助熹,助陛下者也。"再疏,不听。
刘德秀劾光祖,出为湖南运判,不就,主管玉局观。赵汝愚既罢相,侂胄擅朝,遂目士大夫为伪学逆党,禁锢之。光祖撰《涪州学记》,谓:"学之大者,明圣人之道以修其身,而世方以道为伪;小者治文章以达其志,而时方以文为病。好恶出于一时,是非定于万世。"谏官张釜指为谤讪,比之杨惲,夺职,谪居房州。久之,许自便。起知眉州,复职,将漕利路,以不习边事辞。进直宝谟阁,主管冲佑观。
吴曦叛,光祖白郡守,焚其榜通衢,且驰告帅守、监司之所素知者,仗大义,连衡以抗贼。俄闻曦诛,则以书属宣抚使杨辅,讲行营田,前日利归吴氏者,悉收之公上,以省饷军费;奖名节、旌死事以激忠烈之心。除潼川路提刑、权知泸州。侂胄诛,召除右文殿修撰、知襄阳府,进宝谟阁待制、知遂宁府,改京、湖制置使,以宝谟阁直学士知潼川府。
诏以闵雨求言,光祖奏:"女直乃吾不共戴天之仇,天亡此仇,送死于汴。陛下为天之子,不知所以图之,天与不取,是谓弃天,未有弃天而天不我怒也。青、郓、蔺、会求通弗纳,陛下为中国衣冠之主,人归而我绝之,是谓弃人,未有弃人而人不我怨也。且金人舍其巢穴,污我汴京,尚可使吾使人拜之于祖宗昔日朝会之廷乎?"
又请改正宪圣慈烈皇后讳日。先是,后崩以庆元三年十一月二日,郊禋期迫,或谓侂胄曰:"上亲郊,不可不成礼。且有司所费既夥,奈何已之?"侂胄入其言,五日祀圜丘,六日始宣遗诰。于是光祖言:"宪圣,陛下之曾祖母,克相高宗,再造大业。侂胄敢视之如卑丧,迁就若此。贼臣就戮,盍告谢祖宗,改从本日?"从之。
升显谟阁直学士、提举玉隆万寿宫。引年不许,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嘉定十五年卒,进华文阁学士,谥文节。
赵汝愚称光祖论谏激烈似苏轼,恳恻似范祖禹,世以为名言。所著《后溪集》十卷。子:端之、靖之、翊之、竑之。
论曰:徐谊窜逐于小人之手,身之否,道之亨也。吴猎之以学为政,项安世之通经博古,皆一时之英才,今更定旧史,公论其少伸欤!薛叔似通儒也,不幸以开边事累之。刘甲、杨辅蔚乎有用之才。刘光祖盛名与《涪州学记》并传穹壤,世之人何惮而不为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