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懋听了好笑,人小的是她,蒋懋认为自己可不小,都快二十了。两人先是利索地爬上大树了解敌营的大致情况,然后仗着好用的耳朵避开营区周围巡逻放哨的士兵,悄悄接近大营,翻飞过密布的障碍物,潜入军营,贴在一顶帐篷的暗处。粥粥掏出火石点燃纸媒,蒋懋抓过一把喂马的干草点燃,分头抛在附近的几个帐篷底部,两人随即嘻嘻哈哈地逃走。
逃出好几步回头再看,见帐篷腾腾火起,瞬间便烧出破洞,看得见里面慌张的士兵狼奔豕突,用他们的语言乱喊乱叫,不久,整个敌营就沸腾起来,火光从四处亮起,耳朵里清晰传来兵甲碰撞声,大概是将士以为遇袭,慌忙穿戴起来,一时人呼马叫,热闹非凡。粥粥与蒋懋爬到树上看得高兴,随手又结果了几个巡视过来的哨兵的性命。蒋懋摸出一块令牌,拿刀在正面刻了一个正字,又在背面刻了个正字再加一横,笑对粥粥道:“出师大捷,杀敌五人,烧毁帐篷六只。这天寒地冻的,这些没了帐篷的人可就有得好受的了。”
粥粥趴在蒋懋肩上问道:“下一步怎么办?杀人还是放火?”
蒋懋听得粥粥声音里摩拳擦掌的味道,忍不住一笑,弹了一记粥粥的额头,道:“等一会儿,等他们闹腾过后我们再下去,这回我们也不必避人,碰到直接杀了就是,看来他们功夫并不怎样。遇人杀人,遇帐篷放火。”
粥粥指着喧闹的敌营道:“不不不,我们正应该此时声东击西的好。否则等他们回过神来作好安排,我们就没好机会了。他们其实没熟读过兵书,把大营安在森林边缘的草地中,却不把附近的树砍了,方便我们借着大树掩护接近大营。不过总算他们知道会有火攻这一说,没把大营安在老林子里,否则我们就不止烧几只帐篷那么简单了。蒋懋,我们这就绕到背面去吧,到那边烧杀一番。”
蒋懋叫了声“好”,拉起粥粥沿着树干滑下,往大营那头跑去,此刻兵荒马乱,没人听见这么小的异动,两人顺利到达对面,照着老法子烧了几只帐篷,杀掉几个哨兵,不过此次还杀了个小头目。即使是小头目,身手与粥粥蒋懋相比还是差得多。这一夜,敌营被蒋懋和粥粥两人闹了个天翻地覆。粥粥临去时还灵机一动,把特穆尔叫人送到京城给潇子君的狐皮帽子顶在门边的鹿柴上,
蒋懋一看就知粥粥的意思,想借退还特穆尔帽子,打击特穆尔目前自以为是的狂妄心理。主帅如果消沉,必将导致指挥上的临时障碍。但愿特穆尔能被深受打击。但是蒋懋对此不抱太大希望,因为特穆尔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已非常人所能及,情感未必就那么脆弱。
粥粥和蒋懋嘻嘻哈哈地烧着帐篷,后来人也不大杀了,光是见缝插针地烧帐篷,因为帐篷烧起来影响面大,足以叫中军帐里的灯火瞬时点亮,人人起床应敌。就这样,敌营上下一夜无寐,众将士衣不解带,起起睡睡,睡睡起起,没一个睡得安生的。一早天光稍亮,便得撑起涩重的眼皮起床集合吃饭上路,个个嘴里不敢说什么,心里都是苦不堪言,自然,前行的步伐要压慢了几分。
粥粥与蒋懋远远地爬在高树上开心地看着,开心得不得了。抽出令牌一看,令牌反面已经被“正”字刻满,粥粥也懒得数,打个哈欠说声“困了”,便抱着蒋懋的手臂睡觉,蒋懋也心满意足地倒头就睡,晨曦透过树叶照下来,是两张梦中都是笑的没心没肺的脸。既然已经一脚踏进生死关,何妨把最后的日子过充足了。
但是晚上两人再次准备袭营的时候,发现敌营已经总结了前晚遭袭的经验,营区外一箭之地寸草不生,砍下的大树做成明晃晃的火把,士兵轮流放哨监视,川流不息,想要悄悄地接近,除非是用飞的。粥粥与蒋懋面面相觑,粥粥轻道:“完了,今天的计划要流产了。我们怎么想个办法才好。”
蒋懋道:“这么远的地方,足有一箭呢,即使拿火把捆在箭上也射不到,扔就更不要说。看来他们今天是吸取教训了,他们军中也有聪明人啊。”
粥粥默默看着灯火通明的营寨,看着偶尔从掩体后面冒出来的哨兵,眼珠子转了一会儿道:“我有办法了,猫猫,你去捡一些棱棱角角的小石子来,我前两年在南方海岛上练得的弹弓打鸟本事今天可以用到这些人身上,我估计着这么长的距离对我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