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涛本以为,这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身份的证明,想要查证清楚,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前面曾经提到过,艾莲写书写得疲倦了,又重拾自己的老本行,做起了心理咨询师。不过他这样做,并不是缺钱,他自由惯了,也不想去咨询室上班。因为他的名气大,报纸媒体上也常见他的身影,他接咨询的工作,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前来求诊的患者络绎不绝。
特别是在这个天堂苑社区内,都是商品房,北边还有别墅区,有钱人不在少数。对于他们来说,不管自己有问题,还是家人有问题,去一般机构看诊,都算是件难事。有地位有背景的人,一朝被人捏住了把柄,传出去就是丑闻。因此,他们也需要艾莲这样一位独立的咨询师。
说起咨询的费用,艾莲也挺有趣,他是典型的认病不认钱,收费不设上下限。你要是有钱人,一次给一万他不嫌多,要是家里困难,不花钱,就给一条烟,他也笑纳。看病的时候,不论贫富,一视同仁。当然了,真的找上了门,谁也不合适不给钱。更有自己开公司的大老板,别说钱,隔不几天送些东西也是常事。这些东西,艾莲用不了,也不留着,能送朋友都送朋友。麦涛用的笔记本电脑,还是艾莲给的。
第二起命案的死者杨瑞星,也是艾莲的客户。最关键的是,他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人,很可能就是艾莲。
这话一出口,麦涛目瞪口呆。
艾莲倒是满不在乎,继续解释:“我碰上杨先生,纯属巧合。他的父亲,拜托我给帮忙。当然,老先生的病情,我本不应该告诉你,可出了命案,我也不能瞒着。老人家丧偶多年,不用多说,你也清楚,老年丧偶,如果留下来的是女性,那还好点,如果是男性,问题就多了。老人家对谁都起疑,家里的保姆甭说了,对儿子也有怀疑。杨先生没有结婚,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矛盾可就多了。他找我给咨询,到现在有半年了吧,有点疗效,不过反复得也挺厉害。今天晚上杨先生本想找我,因为他父亲怀疑保姆偷走了咨询费用,其实这钱上周就打到我账户上了。不过老爷子疑心,杨先生就想问问。正好我在楼下散步,碰上了,我们闲谈了几句,就分手了。”
“那,那然后呢?”麦涛急切地追问。
“然后我就回家了啊!”
“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是没注意到。”
“你们是在哪里分手的?”
“我对那边不熟,你也知道,晚上我都要跑步的,这两天犯懒,才去附近瞎溜达。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距离西区4号院的社区花园不算远。”
“也就是说,你和他分手以后,不超过5分钟,他就遇害了。”
“如果慢慢走的话,时间差不多。”
“你确定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我至于知情不报吗?”艾莲有点不高兴了,“这线索是我提供给你的,如果我不想说,大不了瞒着你。”
这话是没错的,如果艾莲有心骗他,警方是不可能掌握到任何线索的。杨先生已死,剩下个有些糊里糊涂的老父亲,从他嘴里能得到什么?
“艾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麦涛有些为难,“怎么说呢?这问题,我要是不问你,警方也得问你。你说我知道这线索,不能不往上报。”
“这个自然,我能有些帮助,也是好事。”
“大哥你帮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刘队长一直久仰你的大名,你看要是方便的话,明天上午去警队跑一趟?别,这样吧,我亲自来接你。”
“没关系,”艾莲回头一想,也有些困扰,嘴上念叨,“我离开才几分钟,凶手是怎么接近杨先生的呢?”
说到这里,两人一阵沉默。
陶晓薇也罢,杨瑞星也好,均是被凶手一击扑杀,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后脑一下子,就一命呜呼了。没有目击者,没有证人,这又不是迷信故事里鬼怪杀人,凶手怎么可能没有实体呢?
两人往前走了一阵。麦涛忽然想起刘队长的疑惑,如果凶手是见财起贼心,一击得手,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现在看来,凶手早就惦记着杀人了,谋财反而是顺手。最恐怖的是,这人男女通吃,杀人没有犹豫,这根本就违背了犯罪进化论,凶手早有预谋,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甚至自行制造了工具,只为完成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