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许多秘密联络的方法,可是绝没有一个比这个更复杂隐秘的了,简直差半分都不行。
一家音响行的试音室,我不知道在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或许,会有更进一步的指示。
同时,我也想到,作为“证件”,像我手中那一块玻璃,一定不止一块,多半是每一个旁听会员,都有一块。如果是独得的一块,酋长已受到了制裁!自然也早就应该作废了。
回到酒店之后,和白素通一个电话,白素立时想到:“卫,‘主宰会’的会议,一定是电话会议。”
我“啊地一声:”对!我只有旁听的资格,在音响店中,我一定可以通过装置,听到会议的过程。“
白素的声音紧张:“不论听到了什么,绝不能随便对说起。”
我也不禁心头怦怦乱跳——一个那样隐秘组织的会议,我有机会旁听!我所能听到的,不知是什么样的秘密?
当晚我睡得并不好,索性盘腿而坐,静坐到了天亮才睡了一会,好不容易到了下午,我离开酒店到了港湾三巷,那是港湾旁的一条大街,两旁都出售高级商品的各类商店。
我找到了那家音响店,规模很大,由于时间还早,我双徘徊了片刻,才走进店一个女职员迎了上来,我看到店堂后,是一列试音间,就向那里指了一指,迳自走了进去。
在第十六号度间前站定,门上的锁上,红色的字标着“有人”。我不禁怔了一怔,看着时间,还有三分钟就是三时了。
等了半分钟,没有什么动静,我心想,如果是“主宰会”的安排,绝无此际‘有人“之理,我仔细察看着锁孔,看到有一个小盖可以移动,一个移开,又是一个小小的方形凹槽,我心中”哈哈“一笑、取出那方玻璃来放进去,轻轻一推,已推开了门来,取回玻璃,闪身进去,把门关上。只见试者间中,有一副耳筒,一副英文字的字键。
我吸一口气,拿起耳筒来戴上,坐了下来,看着墙上的指示牌。原来想听什么歌,只要在那副英文字键上,打出歌名,自然可以听到。
我不是为听音乐而来的,应该怎样做?
踌躇了片刻,正不知如何才好,耳筒中突然传来了报时的声音,接着,便我在造纸厂电话中曾听到过的那个女人的声音:“旁听者请注意,以下,你所听到的,是最近一次会议的录音,你必须明白,会议的内容,是极度的机密,泄露机密,会最到严厉的惩处。”
我吞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伸手在胸口轻抚了一下。我就快可以听到的,是主宰会世界一切运作的一些人的会议记录!
这种联想式的组织,不但真的存在,而且也一日不断地在实施他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权力。
耳筒中略有杂音传出,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显然曾经过变音处理,决不是原来的声音,所以,无从辨别那是什么人。
那种变音一传入我的耳中,我就想到,变音,无非是转变声音的频率。只要找出这个频率,就很容易把声音还原的,那并不复杂。
而我的身边,又带着小型录音机,把声音记录下来,就可以知道讲话的究竟是什么人了。
我把小型录音机联结妥当,那首先讲话的,像是会议的主持人,他的第一句话是:“常务执行小组处理了一些非常事故,惩戒了通过不正当手段而成为旁听者的阿加酋长,惩戒了原驻东南亚联络人和他的手下,委任了新的驻东南亚联络员。”
第十四章 消灭二十亿人的特种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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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这里,心中就陡然一动。
“原驻东南亚联络员和他的手下。”自然是指包勃和与他一起死于小型飞机失事的那几个人了!
所谓“惩戒”,就是处死,其间竟连一点余地都没有!
而令我心动的,是听了“委任了新的驻东南亚联络员”之故。新委任的,是什么人?替代了包勃那位置,成为“主宰会”的联络员,会是青龙吗?
那男人的声音在继续着:“斐将军的野心,超越了大家的决定,所以决定开除,已经执行,这项决定,有利于这局势的均衡,也可以制裁自以为是的成员。”
我吸一口气,继续听下去,那男人顿了一顿,忽然道:“燕麦有什么问题?”
所谓“燕麦”,自然是一个代号。我立时又听到了另一个变音,相当苍老:“一项政治婚姻,会在北非洲进行,应该让它如期实现吗?”
我迅速转念,自然也立即想到了那宗婚姻是哪一宗,接下来,是好几个人的讨论,有的赞成,有的反对,表决的结果是“听其自然”。
然后,接下来讨论的一个问题,又令得我心头乱跳。提出的问题是:“航道再受到阻扰,考虑使用强大的武力行动。”
我自然知道,“航道受阻扰”是怎么一回事,稍留意国际时事的人都知道。
结论是一个响亮的声音所作出的:“武力去,情报证明,唯有武力行动,才是最好办法,要战争,也在所不惜!”
我喉际有点发干,移动了一下身子,又在若干和世界的局势有关的讨论和决议之后,是一个相当尖利的声音道:“散布计划在实验室中已到了决定性的阶段,是不是要实行?请讨论。”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什么计划?计划太多了。”
尖利的声音提醒:“请参阅一七一号绝密文件。”
记录中居然有“刷刷”的、翻阅文件的声音。
我自然无法和道那文件是什么内容,奇怪的是,我听到了几下不显著的低呼声——由于惊骇而发出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