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凉子在T恤上披了件附帽兜薄夹克,与我一同手持撞球杆行经走廊,阿部巡查赤手空拳跟随一旁,贝冢巡查则负责留守“搜查总部”。
位于葵罗吏子的房间前方,一群妨碍者早已摆好了阵仗。总共七人,个个手上均握着水果刀或皮带这类简易武器。
凉子一开始便把交涉与谈判这些和平手段予以排除。
“上,泉田!”
“Ay(e)、Ay(e)、Sir!(译注:意即“知道了,长官”,为划船用语)”
既然是在船上,这个回答应该再合适不过的了。
凉子如疾风般直冲而上,脚下穿的可是高跟凉鞋,我则落后一步,阿部巡查落后两步跟在她身后。
凉子的球杆快狠准地甩出,给予站在最前头的男子脸颊一击,回身一刺,利落地命中第二人的眉心。我把球杆扫过第三人的身体,接着再往膝盖补上一杆让对方跌倒在地;阿部巡查揪起第四人的衣领抡向墙壁,同一时间内,凉子已经以球杆砍中第五人的头顶,第五人昏倒在地。
多么优雅华丽的战斗啊!方才葵罗吏子的丑态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这个任性的大小姐简直就是“雅典娜——战争女神”再世。
剩下两名男子你看我我看你。
“你、你怎么不上去?”
“我、我有尖物恐惧症。”
“我也是。”
两名男子在狭窄的走廊灵活地变换方向,踩着湿答答的脚步声溜之大吉。
“喂、站住!你们以为你们有办法全身而退吗?”
破口大骂的同时,凉子重新握好球杆,以田径赛的标枪掷远要诀奋力一掷。球杆发出呼啸飞过半空,命中逃跑男子其中一人的背部;第六名男子惨叫一声,掉了个大跟头。
第七名男子对同伴见死不救,高声对着不知是上帝还是恶魔求救,东倒西歪地不断奔跑。向上帝求救未免脸皮太厚,就算向恶魔求救,由于恶魔跟凉子是站在同一阵线,所以也不会救他。说穿了,无论向哪边求救都是没用的。
第八名男子从走廊转角探出头来,听了第七名男子的说明之后,便蹙着脸举起手。握在手上并不是武器。
“啊、对方在挥白旗了。”
“这么快就投降了?没出息!带着必死的觉悟放马过来吧!”
无论凉子如何叫嚣,敌人似乎执意要投靠和平主义,在撞球杆绑上白毛巾不停挥舞着。
面对丧失斗志的敌人,集破坏力于一身的凉子看来是兴趣缺缺,只见她不悦地停下脚步。此时我朝对方喊话:
“不用再挥白旗了,举高双手一个一个走出来。”
就这样第七名跟第人名男子投降了。第八名男子是日裔巴尔马人,名叫派德罗·岩本,此人会说日语。
“我们受到荷西·森田的欺骗跟利用,跟他已经恩断义绝了。”
如果是坏蛋的被害妄想也就算了,不过派德罗的口气极为认真。
凉子不容分说地驳斥道:
“依我看,事实上你们早就跟荷西·森田重修旧好了吧?”
“是、是的,太厉害了,是不是一切全在您的预料当中?”
“大致上。”
以凉子来说这个回答算很谦虚了。
派德罗是贩毒组织的中坚干部,负责与荷西·森田交涉与联络工作,据说荷西·森田在逃亡到日本之后,经常使唤他去联系随扈或日本黑道帮派。如此一来自然也被警方盯上,每天过着充满不安与不满的日子。
“Senorita,你知道荷西·森田那家伙拥有多少地下财产吗?”
“记得是七亿五千万美金吧。”
“这还只是存款而已,事实上根本不仅这些。”
派德罗·岩本的语气显得积极。一旦对凉子臣服之后的歹徒都会以惊人的配合姿态主力协助她,不过我很不愿意将这种情形解释成是凉子以德服人。
“那家伙持有全世界最大的银矿脉地图与开采权证书,价值相当于四百亿美金。”
“真令人难以置信,巴尔马的银矿早在十七世纪末叶己经开采一光才对,之后就成了一般的农业国家不是吗?”
“Senorita,就算你不相信,但有人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