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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一年的时光足以让我忘掉许多曾经念念不忘的岁月。那庞大的记忆是宿命最沉重的羁绊。我们醉倒在这温柔乡里，迟迟不肯醒来。 我以为能忘掉它。 仅仅是以为。
这两天有许多大一的新生涌进校园，一群在这个夏天失去了一段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孩子。懵懂的眼神。氤氲在身上的书香气息。俯身报到签字时握笔的固有姿势。而我们正躲在时光背后的阴影里静默地看着这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一日挨一日。一年又一年。原来老去也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可是内心总有什么不肯老去？虚无缥缈却又那么真实的存在。像是午夜时分的浅浅低吟，佑着我们安然入眠。像是秋后从梧桐树梢遗落的一片叶子，隔着阳光观看清晰的脉络之后如同童话般的世界。 那是如今死去的流年曾经鲜活的时光。是刻在我们骨髓上的不老的记忆。是流淌在血液中的青春。 它和我们的一生如同这海岛上交错而生的藤蔓植物，生生世世纠缠不清。 青春是什么。是段时光。是场记忆。是种感觉。是和故人之间彼此一个眼神就心照不宣的友谊。 它有小说里所描绘的那般明媚或忧伤。也有现实世界里的残酷与冷漠。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景，诱惑着年少的人们用生命星河中最璀璨的一段时光去追逐。就像古老传说中的夸父追日。 从凯鲁亚克的《在路上》，到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这种文艺十足的青春，因为忧伤，而备受推崇。但事实是，谁曾像《在路上》的萨尔与迪安一样自驾游过全国？谁又如霍尔顿一般最终住进了精神病院？ 我的青春像是三月早春里的最干净纯粹阳光。懒懒散散地撒在了几千公里之外故乡的小镇上。 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故事，却又如同阳光打在身上给人暖暖的醉人的感觉。 选座位时老往后跑躲在教室后面无法无天，抱着“山高皇帝远”的心态曾在一周时间内看完了郭敬明的三本《小时代》。将课桌前的书摞得高高的躲在后面看着从乌龟那里借来的超大号MP5里的《步步惊心》。白天没看完晚上就带回宿舍躲在被窝里继续看。焚膏继晷，夜以继日。搬了好多学校典礼活动现场遗留下的被晒得病怏怏的盆花放在教室窗台上，还每天勤劳的给它们浇水。自诩这也算是陶渊明式生活。写了几个臭大字还被她们认认真真的贴在墙壁上。 如今想来有些可笑的事情却在当时做得那么认真。因为彼时的我们还不知道离别竟是件那么容易的事。一张录取通知书就让我们四散天涯。 我们总是要回想一下过去，甚至要专门停下来，细细地琢磨一下过去的人生痕迹，如同浅浅地抚摸手背上粗糙的细纹的美感。如若不然，那些被时光流过的记忆，便因忽略以及奢侈的消耗而变得毫无意义。 上校选课的时候听到老师说了这么一句话， 成长的道路上你会抛弃很多东西。无论你是自愿还是被迫。 我们终会变成我们曾经讨厌的人。 而我只想在这来临之前守着回忆和回忆里的人儿慢慢老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