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指挥所的电话:二十五号怎样?
团指挥所的电话:二十五号怎样?
消息来到:姚指导员重伤!
消息来到:黎连长牺牲了!
消息来到:大地堡群打不通!
没人能拦得住贺营长了,他必须亲自出去看看!不打下二十五号,战斗不能结束!他必须完成任务,否则无以对英雄的称号!
小谭与通讯员百般地拦阻,都没有用。
“闪开!这是打仗呢!”营长再没有一点温和的样子。他的脸忽红忽白,二目瞪圆,身量忽然高起一大块来。通讯员要跟着,营长不许。“你在这里盯住后山,不许动一动!一有动静,赶紧找我!”
营长独自闯出去。
一到外面,营长不由地感到轻快。他的眼扫视着四面八方,他的脚步轻快而准确。他恢复了旧日的战斗生活,又呼吸到战场上的苦涩的腥气。
这点快意不大一会儿就过去了。他掏出来手枪。这个战场与众不同,他没看见过。炮声连成一片,敌我双方正在炮战。东一个西一个的地堡,打了这么半天,还在喷射着火热的钢弹。照明弹,十个二十个,悬在高空。下面,满山烟雾灰沙,不辨东西南北。各种信号,我们的与敌人的,连续打起。炮声,枪声,爆炸声,哨子声,人声,到处乱响,脚下面的土地在震颤。侵略与反侵略的力量象多少霹雳击打着这座秃山。贺营长不能不承认这是他生平所经验过的最凶恶的战场,只有我们的战士才敢来强攻。
再看,地上几乎摆满敌人的尸体,他须紧跳,才不至于被绊倒。离开头的钢盔,孤立的穿着靴子的腿,踩扁了的水壶,折了半截的卡宾枪,遍地皆是。
望一望,主峰与二十五号之间的大地堡群象一座小火山,这里起火,那里冒烟,有的地方疯狂地往外打枪。贺营长点了点头,“不怪攻的不快,的确难打!”他心里说。
他首先遇到一连的孟连长,一位性烈如火的山东人,带着被调来的一个班来助战。
“孟连长!”营长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你应当照管着你的全连,教副连长到这儿来!”
“营长!我不放心,我不能不来!营长,你回去!”
大家的脸全是黑的,只有营长的脸还没有灰土,所以容易认出来。旁边有两三位伤员,都赶紧蹭过来,抱着营长的腿。“营长!回去吧!我们负了伤,一定不下去,还去打,一定拿下二十五号来!”
他们是这么爱戴营长,营长受了感动。“你们不要再上去!我布置一下,必定回去!”
“营长,回去吧!这里的七八十个地堡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廖副连长已经上去了,就快到二十五号!营长放心吧!”
营长望了望,的确,二十五号下面的地堡正在起火,廖副连长真已攻到山下。营长放了心。“孟连长,听着!不要硬打正面,用少数人吸引敌人,从侧面攻,迅速解决地堡群!而后,赶快下去,支援廖朝闻!”
“我一定执行命令!营长放心吧!”
营长还想去看看廖副连长,可是不放心后山坡,于是,安慰了伤员,往回走。
回到指挥所,来了好消息:二连报告,敌人连部已被萧寒攻下,而且打死三个敌人军官,缴获了山上的电话总机!“通讯员!盯住了山后,敌人的连部既被打垮,美国兵可能从山后攻一下。”营长说完,把敌人的卡宾枪,手榴弹,搬到身旁。
“干吗?营长!”小谭哑着嗓子问。
“没人警卫这里,敌人攻上来,咱们得自己动手打呀!”“没那个事!敌人攻不上来,咱们有炮!”
“多留神,少吃亏!我自幼就是这样!好吧,向营指挥所报告二十五号的情况!”
刚报告完,通讯员喊:“敌人的坦克,在公路上往南跑!”
这正是二十五号打的最激烈的时候,敌人的坦克想是来向二十五号开炮!
“要炮,打‘狼线’!”营长喊。
来的不止坦克,还有敌兵,至少是一排。
我们的炮到,几条火墙砸在坦克上,和敌人身上。敌人没攻上来。贺营长认识到:步炮协同作战是这次致胜的关键之一。没有战前的炮火猛袭,敌人的地堡和铁丝网就必原封不动,豪无破坏,那就增多了步兵进攻的困难,或者没有攻上来的可能!没有炮战,敌人的炮火必定为所欲为,步兵和运输部队必定受到很大的损失。没有炮兵支援,象刚才那样,步兵就会腹背受敌,不能迅速占领全山。这样认识到,他才更深入地了解到新战术的特点与优越。他长了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