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传薪笑了:我是老总,还用管那么细呀?!按摩是一门手艺,主要是疏通人的经络促使人血脉通畅,你我不必去学的,也不需要去操心。
要不要我领你去看看?暖暖仍然直盯住对方,她想弄清楚他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被蒙在鼓里。
看那干啥呀!只要客人按规定给我们交钱,不提出意见,我们就不必去过问,你还嫌咱们的事少吗?我们应该把精力用在招徕游客上。
我觉得这事咱们必须得管了!你知道她们在干啥?她们在丢我们赏心苑的脸!在败坏楚王庄的风气。
有那样严重?薛传薪仍在笑着,眼里却是不以为然。甭把小事说成大事,自找烦恼。
你不信你可以找个她们正在按摩的房间去看看,我从来没想到她们是这样干的。我一直以为她们是在按你的要求,真的在为客人做按摩服务——
你有点太认真了。薛传薪打断了暖暖的话,有些事是不能管那么细的,我们开赏心苑是为了赚钱,只要有钱可赚,就行,至于那些两相情愿的事,管它干什么?咱吃饱没事干了?有些事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白?
这么说,她们所做的事,你是原来就知道的了?暖暖的眼中有了火苗,对方的话有点证实了她的怀疑。
我怎么可能知道?薛传薪急忙摆手,我又没去看她们咋样按摩,好吧,你既然觉得她们的做法不好,我就去了解了解。你先回去歇息,咱们明天再商量,行吗?
暖暖就扭身回了家。开田那时已经脱衣上床躺下,看见暖暖进屋,也没说话,翻个身兀自睡了,自从詹石磴写了那个纸条后,两个人就一直是这样。暖暖见开田那个冷淡劲,本不想跟他说话的,可今天发现的事儿太大,不跟开田说暖暖心里憋不住,她于是就伸手推了推开田气呼呼地说:赏心苑要出事了!
哦?开田翻过身来,看住她,等她继续说。
你知道薛传薪弄来的那六个姑娘是咋样给客人按摩的吗?
开田没说话,只是依旧看着她,眼中却已没了听下去的兴致,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简直是丢人,是用色相逗引男人掏钱。暖暖话里夹着气愤。
开田咳了一声,然后不高不低地问:她们来后,赏心苑的客人是少了还是多了?赚钱是多了还是少了?经营效益是好了还是差了?
钱当然是多了,可——
可啥子?开田的声音一下子冷起来,只要赚钱多了就行嘛,赏心苑赚钱多了,咱分的就多,咱还管那样多事干吗?咱没别的事干了?咱开赏心苑不就是为了赚钱吗?难道开赏心苑还有别的目的?
可钱也不能这样赚呀!?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脸上有光?村里人会咋说?
好了,别管脸上有没有光,先睡吧,赶明儿再说。开田说罢,一翻身就又去睡了。暖暖没想到开田也是这个态度,气哼哼地在床帮上坐了一阵,这才慢慢抬手去脱衣躺下……
第二天天刚亮,暖暖还在给丹根穿衣裳,赏心苑的一个保安来喊开田,说是薛总找主任有事。开田随之就同那个保安走了。平日薛传薪有事,都是差人来喊暖暖过去,这会儿直接来喊开田,让暖暖有些意外,她估摸是为了那些按摩姑娘的事。也好,你俩先商量吧,这事你们早晚得经过我,为了咱赏心苑的清白名声,那六个姑娘必须走人!丹湖水的干净要保证,赏心苑的清白也要保证!
吃过早饭暖暖去赏心苑上班时,薛传薪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开田那时还没走,也坐在那儿慢悠悠地吸着香烟。薛传薪笑道:赏心苑自开业到现在,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尤其是在暖暖的精心操持下,效益不错,可以说,暖暖是赏心苑的功臣!
暖暖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她估计他叫她来不单单是为了表扬她。
暖暖,有一件事要给你说明,我们总公司要求各子公司都要进一步加强管理,对于合作经营的项目,要求合作方参与经营的,必须是其第一责任人,鉴于此,我们要请旷开田主任亲自参与赏心苑的经营。薛传薪说得有些小心翼翼。
好呀!他要参与经营,我就轻松了。暖暖笑道。
既是这样,从今天起,你就不必来赏心苑上班了,明白?薛传薪含了笑紧跟着说。
暖暖听到这里,心里才咯噔一声,才算真的明白对方刚才那番话的含意,原来是不想让我在这儿干了。他何以要这样做?是我做事出了错?还是因为那六个姑娘的事?好像是后者,很像,因为昨天他还没有要我走的意思,前几天还说过对我的管理很满意的话。我是为了赏心苑着想,他就如此不能容人。也好,不在赏心苑干了我也就不必再操那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