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5分钟没人出声,三位宇航员坐在那里,陷入了各自纷杂的思绪之中。他们明白,离首枚导弹到达的时间不到一小时了。
理查德快速地浏览着所有传感器发回的图像,以便找出拉玛采取了任何防卫措施的蛛丝蚂迹。“该死。”他一边盯着一幅导弹越来越近的镜头特写,一边低声骂道。
理查德来到尼柯尔坐的墙角边,平静地说:“我们肯定失败了,没有任何变化。”
尼柯尔揉了揉眼睛,说:“我真希望我没这么疲倦,也好在这最后的50分钟里做点什么有趣的事。”她勉强地笑了笑,“现在我体验到在死牢里等死的滋味了。”
奥图尔将军从对面走过来,他的左手拿着两个小黑球。他说:“你们知道吗?我经常想:在结束生命之前的最后一刻,我会做什么。这不,现在就是了,我脑子只想着一件事。”
“那是什么?”尼柯尔问。
“你俩受过洗礼吗?”他问。
“什么?”理查德惊讶地笑问。
“我想你是没有了。”奥图尔说,“那么你呢,尼柯尔?”
“没有,迈克尔。”她答道,“我父亲是个只重教义,不重仪式的天主教徒。”
“那好,”将军执拗地说,“现在我来为你们施洗礼。”
“在这儿?现在?”理查德大吃一惊,“我的耳朵听错了吧,尼基?我听见将军说要用我们生命的这最后一小时,来给我们施洗礼。”
“这花不了多少……”奥图尔说。
“为什么不,理查德?”尼柯尔插话道,她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我们还有什么事可做呢?这可比坐在这里干着急地等那大火球好得多。”
理查德也笑了,说:“真是妙极了!”他兴致高昂起来,“我,理查德,一个无神论者,在一艘外星飞船上所做的死前的最后一件事,竟是受洗礼。我喜欢这主意!”
“还记得帕斯卡尔的话吗?”尼柯尔逗他。
“哦,是的。”理查德回答道,“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他排出了最简单的逻辑矩阵:‘或许存在上帝,或许不存在上帝;我可以信,也可不信。我惟一可能的损失就是存在上帝而我却不信。所以,我将信仰他,以把我的冒险减至最小。’”理查德吃吃地笑道,“但是,我并不同意信仰上帝,只是愿意受洗礼。”
“那么你是同意了?”尼柯尔问。
“干吗不?”他学着尼柯尔刚才的口气回答道,“那样的话,也许我可以免于在地狱的边上同那些品性端正的异教徒和没有受过洗礼的孩子们呆在一起。”他对奥图尔笑道,“好吧,我们都听你的,将军。来,开始吧。”
“现在,你好好听着,TB,”理查德说,“你也许是惟一一个呆在人的衣袋里参加洗礼的机器人。”
尼柯尔用肘轻轻捅了捅理查德的腰。奥图尔将军耐心地等着他安静下来。又过了片刻,他开始了洗礼仪式。
在理查德的坚持下,他们离开地穴,来到了圆形广场,因为理查德喜欢“头上顶着拉玛的天空”。
在奥图尔作准备时,尼柯尔去圆柱海装了一小瓶水,这是受洗时要用的。美国将军很严肃,不过他对理查德嘻嘻哈哈的态度并不在意。
尼柯尔和理查德在奥图尔的面前跪了下来。他把水洒在了理查德的头上说:“理查德·柯林·沃克菲尔,我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为你施洗礼。”
他又轻声道:“理查德,你能再跪一会儿吗?我要作一个简短的祈祷。”
“那是干什么?”理查德说,“一会儿要施洗礼,一会儿又要祷告。”尼柯尔望了他一眼,示意他遵从,“好吧,我想我只好善始善终了。”
“万能的主啊,请听听我们的祈祷。”将军也跪了下来,他双眼紧闭,双手握在胸前,声音坚定有力,“我们三人在此,也许不久我们就会来与您相会,但我们恳求您,请您考虑,如果我们继续活下去,一定会尽心为您服务;如果我们难免一死,请您免除我们的痛苦和恐惧。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