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还未停稳,邱得用早跳将下来朝后头奔去,只见那伙人正掀开轿门,把章大郎从里头揪了出来。
“住手!”
邱得用尖着嗓子大喊一声,那伙人见是个衣着华贵的老公公,愣怔了一下,其中一位黑靴小校瞅了邱得用一眼,命令众差人道:“不要管,先把人犯捆了!”说话时,邱得用已跑到跟前,把一双雁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小校,气喘吁吁地说:“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小校亮了亮腰牌,答道:“刑部的。”
“你知道咱是谁?”邱公公又问。
“不知道。”小校装蒜。
“不知道咱是谁,这轿子你总该认识吧?”
“认识,是大内二十四监局的掌印公公们坐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拦?”
“因为这轿子里坐的不是公公,而是咱们要抓的人犯。”
“谁说他是人犯?”
“这个咱不知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公公你看,咱这里有抓捕章大郎的驾帖。”
小校将一张盖有刑科关防的公文在邱得用跟前晃了晃,然后命令众皂隶:“把人犯带走。”早已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章大郎被众皂隶推推揉揉,要扭进另一乘两人抬的黑色小轿。
“舅舅救我——”
章大郎声嘶力竭地叫着。邱得用一时气极,也不知如何办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伙人把章大郎硬塞进小轿,抬起来如飞地跑了,才挥舞着双手,歇斯底里地叫道:“你们回来——”黑色小轿早就没影了,只邱得用干涩的喊声,在空荡荡的巷道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