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会议一结束,彼得·麦克德莫特几乎就知道了牙医协会要继续举行大会的决定。由于这个会议对于饭店显然关系重大,他派了会议服务部的一个办事员守在多芬厅外面,并关照听到消息就随时向他报告。几分钟以前,这个办事员来电话报告说,从出来的代表的交谈中获悉,那个要求取消会议的提议显然已被否决了。彼得觉得,从饭店的利益来看,他应该高兴。可是相反地,他却感到沮丧。英格莱姆大夫提出的强硬的、直截了当的方案竟被否决,他不知道这对这位大夫会产生什么影响。彼得辛辣地想到,沃伦·特伦特昨天对会议情况所作的讥讽性估计终于证实是对的。他觉得应该把情况告诉饭店老板。彼得走进了总经理套房的办公室,克丽丝汀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看着他。她嫣然一笑,使他回想起昨晚他是多么想跟她谈谈啊。她问道,“晚会好吗?”看到他迟疑未答,克丽丝汀感到好笑。“难道你已经忘了?”
他摇摇头。“一切都很好。只是,我老惦念着你——我在安排上搞糊涂了,我到现在还觉得非常难过哩。”“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你现在可以不必难过了。”
“如果你有空,也许今天晚上我就能够补请。”
“这么多人请我!”克丽丝汀说。“今晚我已经和韦尔斯先生约好一同吃晚饭了。”
彼得竖起了眉毛。“他已经好啦。”
“还不能离开饭店,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吃晚饭。如果你下班晚的话,不妨下班后也来。”
“如果我能够来,就一定来。”他指了指饭店老板关闭着的两扇门。“沃·特在吗?”
“你可以进去。不过我希望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他今天早上看来情绪不大好。”
“我有个消息或许可以使他高兴。牙医会议刚才否决了取消会议的建议。”他认真地说,“我想你已经看到纽约的报纸了。”
“是的,我看到了。我觉得我们是咎由自取。”
他点头同意。
“我还看了本市报纸,”克丽丝汀说。“关于那个可怕的车祸,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彼得颇有同感地说,“我也是这样。”三天以前晚上的那幕情景——那条公路上围着绳子,泛光灯照来照去,警察们严密地侦查着线索——又突然浮现在眼前。他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查获这辆犯法的汽车及其驾驶人。也许,两者都已经逃得无影无踪,没法侦查到了,可是他希望不是这样。想起这个案子,又使他联想起另一个案子。他一定要记住去问一下奥格尔维,对饭店失窃的侦查工作,一夜以来是否有什么进展。想到这里,他觉得很奇怪,从这个饭店侦探长那里,他至今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最后他对克丽丝汀微微一笑,便去敲沃伦·特伦特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彼得带来的消息似乎并没有引起注意。这位饭店老板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好象不大愿意从他内心的沉思中把思想转过来似的。他好象要说什么——彼得感觉到他要谈另外一件事——然后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只三言两语地谈了几句之后,彼得就离开了。
克丽丝汀想,艾伯特·韦尔斯预料彼得·麦克德莫特今晚会来邀请她,果真不错。她一时感到懊悔,因为她故意作了安排,不能应邀赴约。这一交谈使她想起了她昨天所考虑的计谋,使艾伯特·韦尔斯的晚餐少付些钱。她打电话给大餐厅的侍者管理员马克斯。
“马克斯,”克丽丝汀说,“你们那里的晚餐价钱高得吓人。”
“价钱不是我定的,弗朗西斯小姐。有时候我希望由我来定价就好了。”
“你们那里近来上座情况不怎么样好吧?”
“有几个晚上,”侍者管理员回答说,“我觉得好象是利文斯通在盼斯坦利①一样。告诉你,弗朗西斯小姐,顾客越来越精明了。他们知道象这样的饭店有个总厨房,不论他们到我们哪一个餐厅去,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由同一个厨师用同样的方法烧的。因此,为什么不到价钱便宜的地方去吃呢,即使服务不那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