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里屋,听不见她的动静,但过了一会儿,也许她闻着了烧纸的烟味,她一掀白布门帘跨了出来。
"你这是干啥?"她浑身震颤了一下,扑过来抢我手中还剩下的一点残页。
我抬起手臂格开她。"你要干什么?"我说,"还想拿去立功吗?"
她睁大着眼睛,仿佛很陌生地瞪了我一眼,随即颓然地跌在凳子上:
"我跟你说,章永璘,你不得好死的!你亏了心了,你当我是真会那么干吗?我也是人呀!……"
她两手的手指痛苦地拧绞着,嘴唇悲愤地往两边撇,红红的眼睛呆呆地瞅着火苗,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便是我却非要这样做不可。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爱你。我必须伤害你,伤害到使你能完全忘记我的程度!
"完了!"我把最后一叠日记本塞进火炉,说,"我们两个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