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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匆匆而过，很多人很多事就像放电影一样，一晃而过，其实一个人打从懂事那天起，就开始记忆着周围的许多事物，哪怕是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 他不太爱说话，笑起来总是看不到眼睛，偏偏又特别喜欢笑，他叫赵厚庆，是我们连队的中尉副连长，又称赵副，印象中的他虽然话不多，却是一个急性子，动不动就会训人，记得他有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别以为自己了不滴（得），你有什么了不滴（得）的？” 的确，像我们这些刚从老家跑到偏远的山东来当兵的小伙子，身上总是带着一些社会青年的那股盲目的张扬和活力，尤其在经过短暂的三个月新兵连训练后，自我感觉非常不错。 直到下了连队，当我们这些新兵集体站在操场上，看着老兵们一个个玩着漂亮的单双杠，轻轻松松一口气百十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脱去上衣裸露出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时，我们惊呆了。 在之后的训练过程中，副队长每次都会把新兵和老兵错开，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能吗？当你明明看到老兵的拳头朝你打来，你却偏偏躲不过，当你一次次被对方摔倒，半天才能从地上爬起来，你还敢说自己很能吗？ 每当这时，我就会想起副队长那句几乎每天都会说上一遍的口头禅，“别以为自己了不滴（得），你有什么了不滴（得）的？” 不可否认，老兵身上的确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就拿最简单的篮球对抗赛中，新兵球技再好，往往都会输得很惨，原因很简单，我们缺乏团体配合意识，大家各自为战，到头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把球投进篮中。 赵副带兵那是出了名的严，而且还是一个酒鬼，尤其是喜欢酒后打拳，一个人在体能活动室里踢着沙袋不过瘾，便提留着两副拳击套跑到班里找班长对打，班长不在由副班长上，副班长不在，老兵顶上，但他从不去找新兵，因为他知道，以他的军事素质，只怕七八个新兵都无法近他的身。 那个时候，我觉得他真的很暴力，特别是酒后的那股疯狂劲，完全迷失了人性，忘却了自我，简直就是一个魔鬼，一直到后来，当我看到那些曾经被他打趴下的班长和老兵们一个个重新从地上站起时，我终于明白，赵副是有意在锤炼我们这些人的身手，只是方式有些特别，特别的让我们这些新兵不敢接受。 虽然事后免不了被队长和指导员训斥一顿，但我相信，他骨子里丝毫不会因此而改变，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仍旧会继续宣扬着他的‘暴力’。 很遗憾，就在我们上年老兵刚退伍的同时，他被调去了另外一个连队当连长，期间我与他也通过几次话，彼此只是随便聊些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总觉得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第二年临近退伍那会儿，他主动打来电话，点名让我去接，当得知我决定要退伍的这个消息后，他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告诉我，他不知道他该说什么。 其实我和他早在参军前就认识，那时他被派到地方带兵，就曾去过我家，大家还坐在一起吃过饭，说过话，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很深，他那时还对我父母搁下一句话，你们放心，娃子到了部队，我们会好好培养他的。 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没有履行到自己对军属的承诺，心里非常内疚，但我一点都不怨他，毕竟路是我自己选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后悔自己当初做出的选择。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曾听一个好不容易联系到的老班长说，他已经转业回家了，当时我也是惊了一下，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或许在地方上他会过得更好一些吧。 写到这里，我仿佛又听到了他的那句口头禅，“别以为自己了不滴（得），你有什么了不滴（得）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