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到局以来,仰遵圣训,且将三朝国史,先加考详。伏见祖宗以来,神功圣德,巍巍之烈,至于历世,将相文武士吏言行声实,殊尤之迹,至高至大,已非愚臣所能究尽。况两朝国史,臣所未见。窃惟五世百有余年,圣贤事业,本末闳大。臣之浅薄,加以齿发衰晚,诚恐不能发明论次,以称陛下显扬褒大之心。虚食大官,汗青无日,以负陛下任属之意,此臣之所大惧也。况五朝旧史,皆累世公相卿士、道德文学、朝廷宗工所共准裁,既已勒成,为国大典。臣以至孤至远之迹,出深忌积毁之余,材质驽下,岂宜辄议损益?使臣仰恃日月之照,不知自任之妄,贪慕恩待,趣之以就事,诚恐黑白不当,律吕失次,方于旧史有失无得,以负陛下任属之意,此又臣之所大惧也。若不早具上陈,自求罢退,至于岁月浸久,不职之罪已不可逃,虽欲乞身,已无可及。是以不避万死之责,敢干圣听。
伏望出自圣慈,察臣悃忄?,罢臣史事,别与臣一差遣。臣之昏愚不肖,固已尽在陛下听察之中。如蒙终赐收怜,别加驱策,顾臣之鄙,奉令承诏,可幸无罪。则碎首捐躯,固臣之所。以此明臣之志在于量能知分,非敢苟且避事也。伏惟陛下天地父母,哀而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