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奥德朗在英国,他偷情的消息确认后得立马辞职;如果他在美国,美国议会可能开始启动弹劾程序;如果他在东方某国,他偷情多少次都无人知晓。但他偏偏幸运地生在法国,偷情曝光后民意支持率非但降低,反而“奇迹般”地上升了。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在法国人眼中,政治、外交、军事等等从来不是死板的教条,而是浪漫,是艺术。
走在巴黎的大街上,你会发现咖啡屋遍地都是,比中国大街上的餐馆还要多。随便走进一个,可能就是巴尔扎克、莫泊桑、福克纳、波德莱尔、普鲁斯特、萨特“曾经工作或居住的地方”。美国小说家沃尔夫1925年访问巴黎后赞口不绝:“艺术的精灵已投胎在这个地方的空气中了。”
就像赖声川的《如梦之梦》所再现的,巴黎的浪漫空气是在放荡不羁的文化人和自由散漫的虚无主义者的碰撞中孕育的。落魄的艺术家和作家虽债务缠身,但争取自由的信念似乎难以改变。他们在以吸毒、行骗、嫖娼等低贱的方式来挥洒生命激情的同时,也驻扎在咖啡屋、酒吧靠卖艺来求得栖生之地。
艺术滋养了法国的自由精神和自尊追求。反过来,这种浪漫气质熏染着法国的政治生态。可以说,法国社会对艺术的“中毒”之深,超过了任何一个国家,尊严、自由和浪漫已成为法兰西民族的鲜明个性。
被艺术熏染的法国政治家,常有和艺术家一样卓然而不群的冲动。他们显得超凡脱俗,靠灵感或者出格的行径来赢得国际社会的议论纷纷。
法国前前总统密特朗的厨师在书中披露,总统有一位私生女,有时一晚上与好几个女人幽会。前总统希拉克的妻子也出书揭露,丈夫的不忠诚曾险些毁了这个家。她说希拉克见到女孩子就发狂。在巴黎担任市长期间,希拉克在女秘书中有“拉链大叔”的称号。
因此法国人不在乎政治家的个人操守,认为这是人性,是私事,只要不占纳税人的便宜就好。在日常生活中,“沙发提升”也是常见的现象,特别是在政府行政部门。那些美貌性感的女子只要能和有权有势的人上沙发,她可能会很快得到提升。有学者说,法国的行政效率太低,与官员的浪漫直接关联。法国人的午餐只要半小时就可完毕,一个三明治解决问题,但有意思的是一般人呢都会超过两小时。原来,不少人上沙发调情去了。他们调的是激情真意,与金钱关联不大。
马克·吐温在日记中写到,“一个法国男人的家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的好去处。”
回过头来看奥德朗,他正是法国人喜欢的总统,尤其在生活方式上。别的国家都有“第一夫人”,他倒超凡脱俗,亮出了一个“第一女友”。现在“第一女友”因他的“恋外恋”被击垮而住进了医院,但还是准备原谅他,“不想一时冲动地关上大门”。媒体报道也充满艺术色彩,“他什么都承认了,包括他半夜与一名保镖骑着摩托去冒险偷情,以及幽会的频率,几个月前开始这段秘密恋情的日期。”
奥朗德的确够幸运。民调显示,77%的法国人认为总统的恋情纯属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