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我来找你吧,我真的想见你,真的。” …… “好,……你不来,你不来,你会看见浴缸里漂着一条被血淹死的鱼,你见过的,我的手腕上的刀疤。”艾很微弱的说。易知道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易见到了她,她瘦了好多。 她哭着,抱着他不松手。 “给我点时间,好吗?”她哀求。 “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开尼桑来接你的叔?”易问。 “恩,……你看,我已买好了去武汉的火车票,我想去找我的同学,我在那一段时间或许能摆脱他吧。”艾哭着说,“我会回到昆明,我不带任何目的的跟你相遇,再从新来过。好吗?好吗??”她的火车票时间是第二天的中午。 那一夜,他们游荡在昆明的大街上,像两条鱼。 天微微亮的时候他们找了一个旅馆。 他们紧紧的抱着,她很快睡着了,眼角留着泪痕。因为走了一夜,也因为躺在他的怀里。易也假装睡着了。他不想惊动艾,她太累了。 天已大亮了,易轻轻拨开抱着他的手。 艾惊动了一下。 易起身坐在床沿,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思绪万千。 他想她羞涩的样子;想她在朋友面前偷偷塞烟给他;想她在繁华的大街帮他系鞋带;想她傻傻的看旋转着的内裤的样子;想她坐在马桶上发呆的样子;想他们用液体的鱼养的玫瑰;想他们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饭;想他们的开心;他们的相识…..想他们的所有所有一切。 易答应送她的,但他没有勇气。 易回头再看了一眼艾,艾紧闭着的眼角流下了两行眼泪。 他轻轻合上了门。 他眼泪也流了出来…… “几千公里 仅仅作为距离 被烧制成 黑陶的花瓶 你知道的 有一条鱼 一直在里 游来游去”这是易写给她的。 (八) 故事一开始就是结局。 易换了电话,就像艾所说的他们要不带任何目的的相遇。 易开始了回忆,回忆他们的相遇。 易第一次见到艾只是个背影。 那天他到一个新公司上班,因为人不熟,他尴尬的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安排职位。 闲来无聊就到设计部门走走看看,一个背对着他的个子瘦高的女孩在时而不时的问部门经理设计方案,易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手,至少是个新来的。 易就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的设计,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在她的背后,不自然地回过头来朝易笑着打招呼,她讲的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易便对她产生了好感。几天后公司要成立市场部,易要了艾到市场部配合工作,看的出来艾很高兴。她说终于可以摆脱设计部死人一样的气氛。市场部的策划果然一炮打响,大家都很高兴,气氛也很活跃。 易和艾依然不冷不热的相处着。 每天艾都会带着几个蛋黄派和巧克力给易,每天的说辞都是一样的“今天又带多了,大忙人,你又顾不上吃早点了吧,给。” 直到有一天。 艾请假,易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易发觉肚子好饿,易才发现艾的存在让他成了一种习惯。易开始怀疑艾是个女妖,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他习惯她的存在。 好女人总是很轻易的让别人习惯她的存在,易说:“好聪明的女孩。”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她依然带蛋黄派和巧克力,而他也会把自己喜欢的很有特点的石头送给她。她说他很过份,石头又不可以吃,但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易不经意地在他的本子上,看到了一行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写上去的字“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一看那靓秀的字,易就知道是艾,没想到易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竟然有人看出来他的伤痛。这是易始料不及的。她给他讲了自己的故事: 我不负父母愿望的,考起了一所重点大学,就像很多人一样,我在学校里开始了我的初恋,他很帅,我每天都看他踢足球,陪他上网打<传奇>,在传奇的世界里我们是夫妻,我们的级别很高,我们走南闯北,俨然是人人羡慕的侠客夫妻。事情就在这段时间里发生,学校的一个老师看上了我,苦苦纠缠,弄得我和我男朋友关系很紧张。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朝 那个 老师泼了硫酸。我被学校开除了,我触犯了刑法被收监了。 父母心灰意冷,亲戚们都不去看我,我在监狱里想到过死。于是割腕自杀,但被救了过来.我终于熬到了出狱,但没有谁去接我,我开始了四处流浪。 后来我看见了一个穿白色T恤的男人,很像我的已经毕业了的昔日男友,我终于忍不住的哭了。那个男人好心的收留了我,那个男人夫妻俩开了家不正规的美容院,因为长时间的吃住别人,我自己也感觉过意不去,于是我要求像其他小姐一样接客,但夫妻俩不忍心--因为我跟他们讲过我的故事。后来在我的要求下,他们帮我引见了一个在昆明做生意的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也因为同情我的遭遇,把我带到了昆明。我管那个中年男人叫叔--也就是每天来接我的那个开尼桑的中年人。他对我很好,他的姑娘也和我一般大小。我想离开那个令我厌恶而伤心的地方。艾讲的很平静,好像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我来这工作的目的是帮他们物色一个这个行业的人才。” “我现在找到了。” “我吗!?”易惊问。 “恩,我觉得你是个人才,不管从哪方面讲,他们也暗中观察过你。都觉得很好。”艾说。“我这段时间从不参加公司的大小会议,老板对我很有意见,我想我是该被炒鱿鱼的时候啦。我要先炒了老板。”艾甩了甩长发继续说。“好啊,这个想法不错,你先炒老板吧,我也接到通知啦。”易忧郁的说。易知道她走了,他又开始了不习惯。但他知道这不可能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