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一座城市向另一座城市进发,我看见相爱的人们行走在公路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的非常年轻,有的正值盛年,有的已近黄昏。飞奔而去的汽车鸣笛响彻在城市上空,孤独的树木终年矗立在那里,盛夏的骄阳灼热无比。每当看见这样的场景,你的身影马上会浮现,在脑海里久久盘旋。 我对你说过,我会慢慢老去,你也一样。这是我们共同的宿命,逃不掉的宿命。我们相遇并在一起,这已经足够,足够我们用一生来追忆相爱过的轨迹。 当你年老以后,我敢肯定你的面容早已失去了年轻时候所散发的光泽,你布满皱纹又沧桑的面孔恰恰是我最喜欢的。我是想告诉你我依然爱你这副模样,不管在怎么样的时空里,无论世事如何变迁。 没有人亲历过我们所经历的故事,我们写下的结局,没有人去在意,我们却历来视为珍宝。我一直爱着你,从未改变,我并没有打算告诉你,你能感觉得到,因为你曾这样生活。 我会记得你生气时的样子,你的声音,白皙肌肤的芳香,偶尔也会为电视情节流泪的多愁善感。我也将记得我的誓言,那时候我说过愿意为你而死去。真的,我那时候不曾有半点虚伪,全身充满能量。现在,我亦然如此。 我每天对你做的事情都是举手之劳,比如给你发个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我们不聊我们怎样的结合,说那些肉麻与俏皮话。我们只聊一些见闻,比如你说你房东的孩子长的多么可爱,又或者我说某本书里有一句话很有哲理。我们聊巴尔扎克,卡尔维诺,辛波斯卡。聊钱锺书,海子,王小波。我们聊三毛,你说她渴望爱情。我说如果三毛还活着,我一定写封信告诉她我很欣赏她这样的女子。现在她不在了,我把这封信写给你——亲爱的女孩。我记得你当时大笑,然后说“我可没有三毛的才情”,我说我也不是荷西。甚至我写的那些狗屁小说你都说好,当你这句话出口以后,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在这个世界上,你把我看得很重很重,曾经如此,一直如此。 我想为你活一回,不为别的,我是想看看我年老以后能有什么样的成就,在认识你以后。我不愿意一个人经历一大段孤寂的生涯,什么偶然回眸之类。你知道,普希金聂鲁达能写得一手好情诗,什么喜欢你或者你是寂静之类,但那是文学作品。有一回,我站在海边,我看到自己落寞的身影,身后一双脚印刻在沙滩上,很长很长,直到我消失在海岸边。那以后,我告诉自己再站在这样的风景里必须留下两对足印,那个人出现了。 你没有说过我爱你之类矫情的话,我也没有说过,我们知道我们需要的是什么。这一点很多人做不到,郁达夫与王映霞做不到,徐志摩与陆小曼做不到。张爱玲说过,但对方是胡兰成。戴望舒说过,但对方是一个没有经历世事的小女孩。 自亚当夏娃以后,爱是人类永恒不变的主题。我们的故事没有人能轻易读懂,但它发生了,赤裸裸的面陈于世人。我不敢说我将来能名满天下,但我一直没有放弃。像高更那样为梦想抛弃家庭的欢愉,我做不到。给我全世界,我依然一样做不到。我不敢说你会得到怎么伟大的幸福,但我能承诺给你什么样的爱。 当我面对你的双眸时,我的一切都将融化。 我为你写下的诗,你也一定会记得,那里面是我年轻的时候对你的眷恋,爱之深,意真诚。很多人在接受生活的给予时,只知道理所当然,或许他们对于生活没有波澜感到满意。而我本人,常常百感交集,我怕自己辜负了最好时代里盛开的你。 我不想去探究你以前的生活,苦难也好,幸福也好,中规中矩也好。使我兴奋的是,在你以后的岁月里,这一切都将与我息息相关。对我来说,你以后的整整下半生与我相关,那是一个非常大的褒奖,我要有所感恩。 世人最不正确的看法是以为得到一个女人就应该奴役她,榨干她,把一切形式看得自古皆是。我不这样认为,我以为一个女人即便携手与一个男人共赴一生,也应当要有自己的空间,有兴趣相投的朋友,有对家庭教育提出意见的权利,有自己对世界的看法。 我常常看见我的母亲,在晨光微露的早上,在太阳西沉的傍晚,在某一个电闪雷鸣的深夜里。她总是为我们,为我们的家庭操心与劳累。我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这样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家庭操心与劳累,我就对你产生了敬意,就像一直对我母亲的那种敬意一样,很深很深,来自我的内心最深处。我要赞美你们,赞美像你们一样勤劳善良的中国妇女。在年华逝去,在你的美丽容颜还没有完全消逝的时候。但是你要明白,你终会慢慢凋谢,不断苍老。有了你才是我最好的年华。 我也说过违心的话,这一点你心知肚明,只是你从来不把它说穿,你怕会伤到我的自尊。你说过不准我离开你,我要严肃的告诉你,这个问题我从没有想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苏格拉底曾说过,“如果你拥有一个好妻子,那么你将幸福一生。如果你有一个恶妻,恭喜你将成为一个哲学家。”据说凡高在受到初恋女友的拒绝后患上了精神病,张国荣说毛毛若接受了他的求婚,也许人生的结局就会不一样;假如陆小曼不惹徐志摩生气,他就不会乘飞机去听林徽音的演讲,那么他的天才想象力不会就此停止。所以,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影响不仅仅是生活之类的琐事,她决定着这个男人所能达到的高度。 你在那里,我的爱便在那里。谢谢你也这样爱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