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画,属于文森特·梵高。 恒久的 刻在他生命的历史中,无声无息。 已经许久未见的画,前段时间在朋友的书桌上又看到。几枝颜色艳丽的向日葵插入瓶子之中,周围一片浓郁的淡黄,欣喜中夹杂着沉重。这是梵高的风格,有一种不需言动的沉郁,不可名状的沉寂。 我从前在一个画展上见过他的自画像,面容紧缩,嘴里叼着烟枪,佝偻着身子,但眼神坚毅。对于我而言,那也是我熟悉的从未消失的影像。我还见过别人给他作的肖像素描,是那种不会轻易让人忘掉的样子,凄迷的又很绝望的样子。人们当用艺术的视角审视他,每个艺术家的经历都是一个传奇。 梵高亦复如此。 关于梵高,孤僻中略有几分惊悚,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有时候他像悬崖峭壁上独自绽放的花朵,无法触及。而有时候他又脆弱得如同地上的尘埃,随风而逝。所以,他具有双面性,是世俗生活中一个平凡的人,没有所谓的超然于万物。他从来都这样生活,未曾改变。 那幅画面固然清晰可见,却属于一种人生的积淀。它是梵高的生命特征:像喧嚣以后的寂静,像突然泛起一丝快意以后的茫然,像旷野里空无人烟的虚幻。几笔浓重的色彩,已经斑驳的形象,甚至呕心沥血的代价,都不可能是梵高真正才华横溢的全部体现,梵高是时间累积起来的结果,自然而然。 他从荷兰贫瘠之地来到巴黎,穷困潦倒,直到他死去很多年后才被世人认可。为艺术而献身,只有梵高配得上这么讲。无论是高更或者塞尚,甚至印象画派里的天才画家们都配不上这样本质的称谓。 别人来画《向日葵》,大多会根植于土壤中,挺拔向上,璀璨如星夜。而梵高要把它植入瓶中,绽放的背后是一段绝美的故事,像他短暂亦是悲怆的一生。他先是在一次酒后割掉自己的耳朵,那是1886年的某个夜晚。后来朝自己开了一枪,然后在没有阳光的田野里狂奔,这是1890年的时光。他对生活已经处于绝望的状态,人一旦绝望就很容易轻易放弃生活的信心。 他终于是解脱了,世界那么宽广,仍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温暖他的心房。 他弟弟不定期的给他汇款,他也常常兴奋的告诉弟弟自己的画作进展,那是他最快乐的一个时期。他曾有过恋情,后来她甩手而去,对他的心灵是一次重大的洗劫。他与当时巴黎的文艺名流们格格不入,他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说出“我与你断绝来往”的俏皮话。所以,梵高是一个难以置信的灵魂,有些情况下容易以自我为中心。 他的弟弟叫作提奥,在巴黎经商。后来梵高奔回家里,死在了他的怀里。对于梵高来讲,这个结局是他能接受的,提奥是他的弟弟,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梵高是崇尚自由的人,我行我素。 “世界上最孤独的人”。这是欧文·斯通说过的话,他给梵高写过一本传记叫《渴望生活——梵高传》。他用对梵高的同情心,以一个作家的眼光,用深邃的文笔将梵高的坎坷一生展现于世人面前。在梵高的所有传记中,欧文·斯通最系统最客观的保存了所有真实的事实。 是的,那是一幅作品,但它是梵高的一生:灿烂的盛开着,却是如此的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