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不是婚外恋的口号,更不是分居两地夫妻的真爱宣言,甚至,这句话与东莞无关,这只是一首诗的题目。尽管在笔者看来,诗歌应该是所有文学表达形式中心灵化程度最高的,但这首诗连同它的作者余秀华借助网络的传播很快就走红了。最新的消息倒不是余秀华的诗集出版与否,而是余秀华当选为湖北钟祥市作协副主席,当然,说得精确点是被当选,如同有身份证的人未必有身份,而有身份的人一定有身份证。余秀华,这位农妇诗人,甚至有的说是脑瘫诗人,就这样走红甚至是暴热了。
余秀华的走红其实并不是绝对的偶然,她对诗歌的诠释、对生活的理解让人无法同一位农妇联系起来,“诗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不过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不过是当心灵发出呼唤的时候,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余秀华如是说。也难怪学者沈睿把余秀华比作中国的艾米丽.狄金森,不同的是,美国文学史上最杰出的女诗人把生前创作的诗篇锁在箱子里,在她去世以后很多年后人才发现其杰出的文学价值。而余秀华却借助于网络让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熟知,当然,艾米丽.狄金森所处的时代还没有互联网,并不具备碎片化且快速化的传播条件。不过,我更愿意用这位美国诗人的诗篇来解读余秀华。“如果我能让一颗心免于破碎/我就没有白活/如果我能为一个痛苦的生命带去抚慰/ 减轻他的伤痛/或让一只弱小的知更鸟/回到自己的鸟巢/我就没有白活。”是的,余秀华把诗歌比喻成走在坎坷人生路上的拐杖,而美国诗人则将其喻为弱小鸟儿的鸟巢,总之,没有诗的生活是不完美的甚至是痛苦的。余秀华的心没有破碎,尽管在偏僻的村子里十几年如一日的思考、写诗,周围的人并不理解他,当然,余秀华是幸运的。至少,他的丈夫、家人并没有粗暴的干涉她,另一个幸运在于她所处的这个时代,从这个意义上讲,余秀华的心没有破碎,她更没有白活。至于那篇流传甚广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不过是击中了中国社会恶俗价值观的兴奋点而已,谁击中谁都会火,犹如前些年某位诗人为徐帆写的羊羔体,不知道冯小刚看了感觉如何?
余秀华红了,但不过是她个人的事情,她所借助的文学殿堂的载体------诗坛,却依旧落寞甚至是变得有点荒诞,请注意,在很多媒体用词组形容余秀华的时候,都使用了“脑瘫诗人”这个标签,甚至她的走红在很多人看来除了标题党的因素外,其新闻事件的炒作性也似乎大于诗歌价值的本身。连同前些年的羊羔体、梨花体以及14年鲁迅文学奖诗歌评选的闹剧,诗坛被聚焦不是因为作品本身,而是因为一些所谓博得眼球的东西,是诗人脑瘫、诗坛脑瘫还是看客脑瘫?这难道不恰恰说明诗歌本身的匮乏与荒芜吗?当然,关于诗坛与诗歌的走向,有两个误区是要说明的:其一:诗歌不必完全寄托于社会精英,余秀华这样的诗人其作品也是有一定建树的。其二:诗歌再回到上世界八十年代万人空巷、集体膜拜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但诗坛竟沦落至今天这般靠乞讨卖相求关注的境地还是让人不堪甚至是不甘的。难道是庸俗、伪善、功利的价值观土壤使然?
余秀华走红了,诗坛依旧落寞,正如这天气,看似已近立春,却还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