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可只享用到对女人合适的东西,”玛丽亚说。“那么我在床上仍旧穿我的结婚衬衫吗?”
“不。要是你喜欢,我还要给你买各式各样的睡农、睡裤。”“我要买七件结婚衬衫。”她说。”一星期当中每天换一件。我要给你买一件干净的结婚衬衫。你洗过自己的衬衫吗?”“有时候洗。”
“我什么都要冼得干干净净,我要象在‘聋子’那儿那样,给你斟威士忌,在里面兑水。我要给你摘些橄榄、咸鳕鱼、榛子,给你下酒吃。我们要在房间里住一个月,一步也不离开。如果我能好好迎合你,”她说到这里,突然不高兴了。
“那没关系,”罗伯特 乔丹对她说。“真的没关系。可能是你那里以前受过伤,结了疤,现在又碰伤了。这情況是可能的。这一类情況过些时候都会好的。要是真有问题,马德里有的是好医生。”
“前几次挺好嘛。”她恳求似地说,“那说明以后也会挺好。”
“那么我们再谈谈马德里吧。”她把两腿曲在他的腿中间,头顶擦着他的肩头。“我一头短头发,那么难看,会不会替你丢人?”“不会。你很可爱。你有一张可爱的脸,颀长的身子又美丽又轻盈,金红色的皮肤很光滑,人人都会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什么话,把我从你那里夺走 ”她说。”没有另一个男人能碰我,除非我死了。把我夺走,休想 ”
“不过很多人会有这种打算的乡你等着瞧吧。”“他们会看到,我多么爱你,要是碰我的话,就象把手伸进一锅熔化的铅里那样危险。可你呢?你见了跟你一样有文化的漂亮女人,你不会替我害臊吗?”“决不。我要跟你结婚。”
“由你吧,”地说。“不过,我们已经取消了教堂,我看不结婚关系也不大。”
“我觉得我们还是结婚好。”
“由你吧。你听着。要是别的国家还有教堂,也许我们可以在那儿结婚。”
“我的国家里还有教堂。”他告诉她。”要是你觉得有意思,我们可以在那儿的教堂里结婚。我从没结过婚。役有问敏。”
“你从没结过婚,我很高兴,”她说。“我还髙兴的是,你见多识。”,告诉了我那些事,这说明你跟很多女人亲近过。比拉尔对我说过,只有这种男人才能傲丈夫。你现在可不会跟别的女人胡闹了吧?因为这准会叫我活不下去。”
“我从来没有踉很多女人胡闹过,”他真心实意地说。“在遇到你之前,我觉得自己是不会深爱一个女人的。“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接着双手搂住他的头。“你一定摘过很多女人。”
“没有爱过她们。”
“听着,比拉尔跟我讲过一件事一”“说吧。”
“不。还是不说的好。我们再谈谈马德里吧。”“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事?”“我不想说了。“
“是要紧事,也许还是说的好。”
“你认为要紧吗?”
“对,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怎么知道要紧呢?”〃从你的态度看得出来。”
“那我不瞒你了。比拉尔告诉我说,我们明天都要死了,还说你跟她一样清楚,可是你不把它当一回事。她说这话不是批评,而是钦佩你。”
“她是这样说的吗?”他说。他想。”这个疯婊子。他说。”又是她那套吉普赛鬼名堂。那是市场上的女摊贩和泡在咖啡馆里的胆小鬼嘴里的胡话。她奶奶的鬼话。”他觉得胳肢窝里在出汗,汗水从胳膊和腰间淌下来。‘他心里嘀咕着,“敢情你害怕了,呃?”然后说出口来,“她这个迷信的婊子,满嘴胡话。我们再谈马德里吧。”
“那么你不知道这回事?”
“当然不知道。别谈这种废话了,”他说,用了一个更强烈更难听的词儿。
于是他再谈起马德里来,但这次没法再体会到身历其堍的感觉了,现在他只不过是在对他的女朋友、对自己撖谎,来消磨这战斗前的一夜,这他自己也明白。他喜欢这么做,但是接受了幻想而得到的乐趣却一点也没有了。然而他还是又讲开了。
“我想过你的头发,”他说。“我想过我们要拿它怎么办。你瞧,现在已经满头都长满了,就象动物身上的毛那样长,摸着很舒服,我非常喜欢。这头发很漂亮,我用手“捋,头发平伏之后又竖起来,就象风中的麦浪。”“用手摸摸吧。”
他摸着,把手留在头发上,继续貼着她的脖子说话,觉得自己的喉咙哽塞起来了。“不过,我们在马德里可以一起上理发店,让理发师照我的样子把两边和后面的头发剃掉,修得整整齐齐这样,在头发长长之前,在城里走动就看起来好多了。”
“我会着起来象你了,”她说,紧紧抱着他。“那我一定不再改变发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