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雨，
雨挟着风，
潮涨潮落的空间
把周天涂成深幽的黑色：
黑色屏蔽住双眼，
黑色可以
在纸上留下符号。
这里，是一座山巅，
雄伟的身躯高耸入云霄，
护卫着脚下的三个郡县。
三个渔村空空荡荡，
村上的人已远走天涯，
只有这山岭屹立巍然，
它是一座山巅，唯有这永恒，意味着
黑字写就的诗篇。
这诗的气息
在长风中回旋。
这诗的韵味也将卷入荡涤一切的长风，
诗歌就是文字，
是万物的名称，是概念的永恒，
是如同山岭一样的
黑色符号的体现。
如果你双手空空，那么
就带上两块洁白的石头入梦，
海水，给石头赋予无瑕的容颜，
它们要呼吸，
它们要保持独自的芬芳。
倘若这张床你一个人睡太宽，那么
我建议你带上两块洁白的岩石
放在你的身边。
你想要游遍在自己的生活之川。
好啊，你要为你自己而存在。
当心，
望着这个自己，
蠹虫一刻也没有闭上饥饿的双眼。
你希望掀起你青春年华的波澜，
错了，
一千双愚昧的眼睛会销蚀你的照片。
在你的心底
怀着童子的忧患，
在黑暗中喘息，
玩乐还有些时间。
乌丘：需要强劲的西风，
全力拖住夜晚。
鸟儿仍不想归巢，
在夜色中盘旋，
黑鸭变成一只红盘，
山鸡变成一只金盘，
跌落下来：
雇佣来的人们
会把这两只鸟儿捡走。志却吧
忘却你是一个女人。
对你的贬责，并不亚于给我的恶言，
一年的时光，未能使我们团圆。
秋天到了，
夜晚，小舟停泊在岸边；
但是，我是一条小川
在山岩间飞湍，
黑色的、白色的山岩，
覆盖着白雪的山岩。
这不是图画，也不是画版上的彩绘。
这是人间的山岩，
上面生长着长青的松柏。
又有谁能教会
这些松柏永葆青春的容颜？
及 锋译
录自《外国文学》(198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