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婴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等我说完,点头道:“这是对我来说相当重要的消息,非常感谢您告诉我这些。关于您所受到的暗示,我想由我来处理会比路云更方便一些。”这样说的时候,夏侯婴向路云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路云点头表示同意。
我心里一动,以我对路云的了解,要说这位夏侯婴的能力凌驾于路云之上,可能性不高;她这样说,也就是表示她对暗示有所研究,先前所说的“渊源”,恐怕就是指这个了。
“那我们这就开始吧,请看着我的手,精神放松。”夏侯婴伸出右手食指,在我的眼前开始缓缓画动。
白生生的手指在空中画出奇异的轨迹,周而复始,每次却又不同,我注视着这些轨迹,当意识到这实际上是一个个符号时,人已经渐渐放松下来,浓浓的睡意袭来,即便是通过手机听路云的吟唱时,也未有过这样强烈的睡意。
当我从深沉的睡眠中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浸透了轻松,没有人告诉我,但我切实地知道,我的暗示已经解除了。
咕咕的声音从我的肚子里传出来,迅即而来的饥饿感让我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我到底睡了多久,怎么会这么饿啊。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记得睡前是下午,我看了看表,两点。
“路云!”我叫了一声,没人应我,现在这别墅里就我一个人。
茶几上已经放好一套新的洗漱用具,看来我真的睡了一天。
洗漱完毕回到客厅,路云已经在等我了。
“夏侯婴的时间还算得真准。”她说,这时我的肚子又大叫一声,连她都听见了,“别急,很快就有人送饭来。”
“哎呀,怎么睡了这么久,今天是非人聚会的最后一天了吧,还有机会见见那些非人们吗?”
“就你昨天的状态,是没法出去见那些家伙的,稀奇古怪的人多得很,你的精神这么不稳定,碰上哪个给你开个小玩笑,就麻烦了。至于现在嘛……”路云拖了个长音,吊足我的胃口,说,“D爵士倒是还没回来,上午直升机已经来啦,来回接了好几批了,现在没走的除了你我,倒还有一个。”
我有些失望,不过这些奇人能多见一个也是好的:“那你可要为我引见引见,保不住以后哪天就要找他救命的。”
路云笑道:“人家昨天已经救过你一命啦,你还打算要她救你几次?”
原来留下的就剩夏侯婴了,倒还真对我这个病人负责到底啊。
说话间,已经有人送饭菜来。三菜一汤:宫爆鸡丁、炒猪肝、牛肉汤和一盆野菌。烧得不错,特别是原料与国内不可同日而语。我把一大碗饭全扫空了,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门铃声响起,路云打开门,是夏侯婴。
“直升机来了。”她说。
我收拾背包出门的时候,却发现路云没有跟来。
“怎么,你不走吗?”
“反正我也没事,尼泊尔风光这么好,我打算坐缆车步行,走你来时的路回去。”
倒真是很好的风景,可惜我来的时候没心情领略。
“那你自己小心些。”
“切,我对山里可比你熟得多。”
这话让我心里一寒,我记起百多年前萧秀云就是在深山中学习秘术的,那我面前的这个,究竟是萧秀云,还是路云?
直升机落在大草坪上,夏侯婴的行李也只是一个背包,对女人来说是少得很了。
“谢谢你的援手啊。”救命之恩,除了说一句谢谢外,也不知该怎么回报。
“没什么,就算我不出手,路云也行的,就是麻烦些而已。倒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没问题,你说吧。”我本不是不问究竟就会轻易答应的人,可夏侯婴有事相求,不在施手相救前说,这等风度让我很是欣赏,想来她总不会说出让我难以接受的请求。
“我想请你带我进那个墓去走一趟。”她很郑重地说。
“太好了,我也对那里心不死呢。”我是真的高兴,夏侯婴和我一起去,那些鬼画符对我就没危险了。
“有一件事我想先说明,那本书对我很重要,我必须拿到它。不过请你放心,我不会像孙氏兄弟,有那样无聊的念头。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我微微一愣,便说:“那又不是我的东西,如果对你那么重要的话,取了就是。哈,我本来还想学学怎么撒豆成兵呢。”
夏侯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你该不会真以为那就是什么《 太平清领书 》吧?!”
“啊?”我张大了嘴,难道我原先的推测错了?夏侯婴似是知道些什么,看来她所说的“颇有些渊源”并不简单啊。
夏侯婴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好,那到时就请相互照应了。”
“呵呵,是你照应我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