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有扑上前去,要抓谢老大的衣服。两个人撕扯起来。众民工纷纷拉扯着两个人。谢老大打不过陆长有,于是自己先认输了。
“好好,是我不对,我嘴臭,我自己罚自己,俗话说,公鸡打架头对头,两口子打架晚上还得睡一头,咱民工打架不记仇,是不是啊?喝完这碗咱不喝了。”
陆长有却步步紧逼:“不行,喝,还得喝,谢老大我告诉你,今天不喝趴下你,我他妈的跟你姓!”
谢老大也火了:“喝就喝!谁怕你?”
陆长有拍着**叫嚣着:“大家都喝,今天有一个算一个,来一个我喝倒一个。”
陆长有喝着,喝着,忽然哭了起来,抬手给了谢老大一巴掌,他指着谢老大的鼻子骂道:“你他妈妈的,今天为什么拦我?你喝!”
“打得好。”
谢老大回手给了陆长有一巴掌。然后哭腔哑嗓地说道:“我是不想让你当着那么多人出丑啊。”
两个人说着竟然抱在了一起号啕大哭起来。
杨至刚回到工棚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陆长有和谢老大一个躺在铺上,一个趴在桌子上。工棚的铺上,地上躺满了人,桌子上一片狼藉,屋子里散发着呛人的酒气。
栓子呆呆地站在人群里,不知道该搬谁。看见杨至刚,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喊:“至刚哥,快来帮忙呀。”
3 工地上灯火通明,一派紧张繁忙的景象。
在薛五的头顶,一阵电闪雷鸣,跟着雨点就随风飘了下来。他朝下望了望,地面上的工人已经开始向可以避雨的地方躲了。空中的塔吊依然吊着一块预制板朝楼顶荡过来。
突然,预制板在半空中倾斜起来摇晃着,薛五踩着雨水的脚底开始打滑,猛然被预制板拽着狠狠地朝平台外滑去。
同伴大声喊道:“薛五小心!快松手!”
同伴的话音未落,已经看不见薛五了。
地面的人眼看着一个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都惊呆了,大家纷纷朝出事地点涌去。
铁子正往办公室走,忽然听到有人在冲自己大喊:“老五从楼上掉下来了。”
铁子愣住了,看见一群工人朝楼下跑去。
工地上乱作一团,黑压压的人围在主体楼下,铁子扯着嗓子喊道:“赶紧打电话叫车啊!”
4 秋悦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老杜站在凉台上看着窗外的雨景,女人走过来站在老杜身后。
“都收拾好了。”女人说。
老杜没有回头,他看着窗外说:“我想在乡下住几天,你一个人多保重吧。桌子上的十万块钱,本来是给老陆的,可是他没要……你帮我交给他吧。”
女人没有接他的话茬,自顾自地说着:“你的药我放在了你随身带的手包里了……要是明天还下雨,就别急着走了,不在那一两天。”
老杜突然转过身来,吼道:“我说的话你到底听了没有?”
女人平静地看着他:“我在听。”
老杜转身进了书房,女人依旧站在屋子中央,看着被雨水冲刷的窗户。
过了一会儿,老杜从书房出来,坐在长沙发上,看着女人苍白的脸,拍拍身边的空位,温和地说:“坐啊。”
女人走过来,坐在了老杜对面的沙发上。
老杜看着茶几上的十万块钱,对秋悦说:“也许……也许这十万块钱,你交给他更合适,我知道他为什么拒绝,我理解他,或者说我理解一个男人的自尊。”
“我不知道,你给他十万块钱想让他做什么?他已经答应和我离婚了。”
老杜一字一句地说:“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我们俩。”
秋悦不解地说:“他并没有妨碍我们啊。”
“不,他的存在,每时每刻都妨碍着我们,他让我们不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大大方方地生活。”老杜的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
“我们现在这样也不像正常的夫妻,这不是他造成的。”秋悦不理解老杜的烦恼。
“我没说现在,我说的是以后,我不想让人们知道我杜建中和我的女人之间横着一个他这样的人。我也不想让人家议论,我杜建中的女人曾经是一个在工地上打工的女人,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老杜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这对你很重要吗?”秋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