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画廊谭湘铭就忙开了。他把一张桌子收拾干净,铺上母亲画画用的白宣纸
.把吸尘器打开,把里面的过滤网取出来。网上除了一层灰尘,一根黄褐色的毛发
赫然人目。毛发比较柔软,大约七八厘米长,若在女人的头上.应该属于短发。
董晓晗吃惊地看着这根毛发,这是女人的头发吗? 因为鲁小昆一直是黑发,所
以不该是他的头发。她的大脑本能地转动起来,企图从记忆里寻找黄褐色头发的女
人。谭湘铭用小镊子把毛发夹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问董晓晗:"想起来了吗?
你丈夫的熟人里,谁是这种颜色的头发? "
董晓晗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对鲁小昆的人际交往,她确实了解得太少了。谭
湘铭道:"拿去找毛发专家鉴定一下,看看这根头发是什么血型,这样就可以缩小
范围。"董晓晗疑惑地问:"凶手会是这根头发的主人吗? "谭湘铭笑笑:"不必
草木皆兵,这根头发的主人未必就是凶手,但如果找到她.能够提供些什么情况也
是好事。"
三天后的早上,董晓晗刚刚起床,便接到谭湘铭的电话。谭湘铭语气十分严肃
.说情况很奇怪。需要见面谈。董晓晗匆匆赶到画廊,谭湘铭已经在等她。他告诉
了她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谭湘铭拿出一份鉴定报告:"这不是人发,是一根狗毛,幼龄小狗的毛。""
狗毛? "董晓晗惊讶不已,"我们家从来没养过狗,谁家的小狗跑到他的车上去了
? "谭湘铭头脑冷静,思路清晰:"一个养狗的女人,身上沾了狗毛,把狗毛带到
车上,不奇怪。"
养狗的女人! 不知为何。董晓晗的眼前,第一个就闪过乔煜那张洁白的面孔。
闪过乔煜的声音:"瞧我.满身都是狗毛。"
闪过乔煜的黑衣服上.沾着的几根黄褐色的狗毛。
董晓晗大脑里忽然闪过一丝怪怪的感觉。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天哪,乔煜和鲁
小昆是什么关系? 这可能吗? 也许是场误会。在这个城市里,养向的女人多得数不
清。她又仔细看了一遍报告,上面显示,那是一只年龄赶约在六个月到一岁之间的
小狗。董晓晗一下子想起一年多前自己与乔煜关于狗的一段对话。
她问:"小狗多大了? "乔煜道:"来的时候三个月大,现在也半岁了吧? 不
过,也好,它这一脱毛,让我知道春天就要来了。"
董晓晗忽然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周末。董晓晗敲开了乔煜的家门。
董晓晗很少到这里来。乔煜结婚前,住在父亲那里时,董晓晗是乔家的常客。
乔煜与苏竞结婚后,住进这套新房里,董晓晗很少来当电灯泡。
平时,两个人见面的场所一般都在酒吧、咖啡馆、茶馆。自从董晓晗租住进鲁
安集团的家属区后,乔煜总是在看望父亲的时候顺便去看看她。
董晓晗打电话说来家看看她时,乔煜有几分意外,但表现得格外高兴。她洗了
水果,拿出各种小吃,又忙着用吸尘器清理沙发下面的地毯。
董晓晗来得很快,乔煜还没清理完吸尘器,董晓晗就已经按门铃了。
小狗听见门铃响,立即从里屋冲出来,冲着门汪汪直叫。董晓晗进得门来.小
狗仰着脑袋冲她叫。董晓晗道:"这小狗还会看门? "乔煜笑道:"人来疯.整天
在家里憋的。"董晓晗蹲下身子,从包里取出火腿,用牙咬开喂小狗:"来,格格,
我就是特意来看你的,吃吧,好吃吗? "
乔煜笑着问她:"怎么包里还装火腿? "董晓晗说:"刚才路过超市颖手买的
.明天当早饭吃。"格格吞进一块肉,开始冲董晓晗摇尾巴。乔煜亲呢地望一眼小
狗:"这个小贱货,一点立场都没有,把阿姨的早饭都吃了.阿姨怎么办? 行了行
了,少吃两口,别撑着了。"
董晓晗站起来。去洗了手,在沙发上坐下来。乔煜问:"怎么忽然想起到我这
儿来? "董晓晗说:"梅阿姨让我给人送幅画,我就照着地址来了.一进小区,呀。
你不就住在这里吗? 巧啦。"乔煜笑着问:"给谁送画呀? "董晓晗顺手指了指窗
外:"一位老先生,梅阿姨的一个什么朋友,就住在那边一栋楼里。"
两人像往常那样聊起来。董晓晗也像往常那样,把近来自己遇到的种种日常琐
碎之事,跟乔煜讲了一遍,表面上还像往常那样一副无话不谈的样子。但这一次,
她把一些事情给隐瞒下来,尤其谭湘铭这个新出现在她生活里的人。关于在鲁小昆
车里发现狗毛的事,更是只字未提。
乔煜关切询问:"最近与陈律师见过面吗? "董晓啥道:"见过。我这一年保
释不是快到期了? 有一次我去找她问这事。"乔煜问:"她怎么说? "董晓晗说:
"她说到时候去找安丽他们谈谈,具体怎么办.她会通知我的。"乔煜安慰道:"
放心吧,还有我呢,不会让你有事的。"董晓晗道:"上次陈莹告诉我,说鲁小昆
的那辆车要被立生公司拍卖掉,你知道吗?"
乔煜神色平静:"是吗? 我不知道。不过,拍卖也好,闲放着也是资源浪费。"
董晓晗道:"那辆车子其实挺好的,还是部新车呢,没跑多少路,这拍卖也不知能
卖多少钱,挺可惜的。"乔煜笑了笑:"反正公司的东西,卖多少钱是他们的事,
由他们卖去吧。"董晓晗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用一种怀恋的口吻道:"那辆车子
坐起来挺舒服的,音响效果特别好…你坐过他的车吧? "
乔煜说:"没,从来没坐过。"董晓晗吃惊地问:"你从来没搭过他的车? "
乔煜肯定地道:"从来没有,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宁可打出租或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