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看越怀疑,又问:“怎么有这么多人?不可能吧。”
所长说:“应该是不可能,可到了她身上,就成了可能。不瞒你说,这些人我大多都找她问过,我倒希望从她嘴里听到一个否认、甚至是狡辩的声音,可就是听不到啊。”叹口气,又说:“说真的,影响很坏啊,反应很大啊,现在所里开领导会,每一次都有人提出来,要处分她,开除她。幸亏她手上还有把尚方宝剑,是周总理点名要回来的,否则我说早有人把她拱走了。这个黄依依啊,黄依依,人家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可她到了中国,还在唱西方那边的歌,这怎么行嘛,完全不同的伦理嘛,能这样乱来吗?”
我问:“她有家吗?”
所长笑道:“哪个男的能接受她?”
我说:“也许结婚就好了。”
所长说:“你以为她没结过婚?结过两次呢,都离了。”
我问:“这是以前还是现在的事?”
所长说:“有以前的,也有现在的。据说她在美国就有过婚姻,丈夫是个化学家,老家是福建的,回国前两人离了。回来后不久,她跟电影厂一个摄影师好上了,不久结了婚,不久又离了,就因为她在外面有男人。”
“她现在有多大年纪?”
“三十七八吧。”
“有没有小孩?”
“没有。”
“社会关系复杂吗?”
“父母亲在浙江,以前是浙大的老师,现在好像都退休了。还有个哥哥,在上海市政府里工作,说是个什么处长。”
“平时工作上敬业吗?”
“工作上没问题。”所长说,“毕竟当过诺伊曼助手的,见多识广,科研精神和实力都是所里有目共睹的,研究成果也是数一数二。话说回来,要不是这样,谁还留得住她?能留下来,还不是因为她业务上拔尖,用得着。”
我笑了笑,说:“你劝我别要她,不会是个阴谋吧?”
他没有反应过来,问我:“什么阴谋?”
我说:“怕我挖走她啊。”
他苦笑着说:“我倒是希望你挖走她,这不是说我不爱才,而是她在这儿给我制造的麻烦太多,影响太坏!你知道人都在背后说我什么?说我是养了匹马,一匹洋马,整天在院子里溜达,谁想骑都可以;老同志骑了夫妻反目,年轻人骑了后患无穷,真正是一匹害群之马啊,只怕你不敢要。”
我说:“行,那你把她档案调给我看看。”
他问:“你真要她?你们不是特别单位吗?最讲纪律的,合适吗?”
我说:“我要看过档案才能决定。”
但其实,我心里已做了决定:没有比她更合适的!
博士也要寻欢作乐
从所长那里回来,刚进房间,我就听有人敲门。开门看,门口立着黄依依,她换掉了连衣裙,穿的是一套衬衣裙子,裙子是藏青色的,衬衣是白色的,开口很低,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生生的肉,甚至还可以隐隐看到一线乳沟。我的目光无意中碰了一下她胸前的白肉,便触电似地闪开了。
我说:“我正找你呢。”
她说:“我都来第二次了。”
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递上来一页纸,说:“给你交卷啊。”
说的是另一道数学迷宫题。昨天晚上,她现场解出了两题中的一题,第二题她一时没有思路,带回去做了。刚才,我回来时,看地板上有几页纸,是其他三位候选人中的两人交来的答案。但我看都是错误的,现在我看黄依依解答的程序和结果,完全正确无误,心里一下子生出满满的喜悦,嘴上便客气喊了她一声“黄博士”。
她打断我:“你别这么喊,现在我是你的学生,在被你考试呢。”
我说:“那你觉得你考得怎么样?”
她说:“错不了的。”
我说:“不愧是博士。”
她又打断我:“说过的,不准喊我博士,什么博士,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博士的?”
“怎么看?”
“白天是博士,晚上不是。”
“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博士也是人,到了晚上,照样要寻欢作乐。”
说着,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身子都勾下了。在她勾下身子时,我无意中又看见她的**,满满的,像要从衣服里膨胀出来,诱人得很。我想,看来所长说的没错,我带她走合适吗?这念头刚闪现,又被我掐了。我想,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去哪里找像她这样我们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
笑完了,她一本正经地问我:“你刚才不是说在找我嘛,什么事?”
我也是一本正经地说:“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别太难了。”她做出发嗲的样子。
“不难,”我说,“但你必须说真话。”
“这没问题,”她爽快地答应道,“问吧,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以前有没有接触过破译密码的工作?”
“没有。”
“听说过吗?”
“听说过。”
“愿意去从事这样的工作吗?”
“不愿意。”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喜欢呆在这里。”
“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知道一点,好像是保密单位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