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敌暗我明,更防不胜防。龙四不怕这两个人,却无法知道,尚未露面的究竟是些什么人物。他长枪一紧,直逼阎罗伞。喝道:“凭你们两个还差得远,你们来了多少人,干脆都请出来亮亮相吧。”
阎罗伞狂声道:“杀鸡用不着牛刀,你们将就点吧。”
铁伞很沉重,但在他手里却如同油纸伞般轻便,而且得心应手,毫不吃力。
双方正展开狠拼,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狞笑,令人毛骨悚然。
笑声方落,响起个沙哑的声音道:“五殿阎罗享誉武林已久,怎么愈来愈差劲了?”
另一个苍劲的声音接口道:“可不是,上次栽了三个,剩下这两个就更不济啦。”
幸好夜色朦胧,阎罗伞和阎罗刀的脸红看不出。他们听了这番奚落,果然加紧攻势,各尽全力进攻龙四和欧阳急。众趟子手插不上手,只好在一旁助阵,呐喊助威。
沙哑的声音又响起:“别看热闹了,我们赶快结束这台戏吧。”
苍劲的声音道:“好!你先?还是我先?”
沙哑的声音笑道:“长幼有序,当然是你先请。”
一声“好”方出口,屋上已掠起一条黑影,如同大鹏临空,从天而降。
黑影尚未落地,凌空双袖齐拂,一片寒光已疾射而出。
龙四惊叫道:“夺命金钱..”
但他的警告不及寒光快,惨叫声连起,趟子手已倒下了十几个。血雨门中拥有两大暗器高手,南钱北沙。夺命金钱南宫良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手满天花雨的手法,钱无虚发,一出手就取了十几个趟子手的命。
龙四惊怒交加,全身血液沸腾,一枪逼开阎罗伞,直扑南宫良,大喝道:
“暗箭伤人不算本事,看枪!”他这一雷霆万钧的一枪刺去,却被南宫良从容不迫闪开,一掠身已上了屋顶。
南官良笑道:“龙四,你真孤陋寡闻,我从来不用暗箭,只用..”
龙四已怒火攻心,提枪纵身而起。不料一脚刚落上屋檐,冷不防一股劲风扑面,风中夹带着一蓬铁沙。果然南钱北沙连袂而来,出手的就是毒沙手魏奇。
龙四惊觉被突袭已迟,只觉整个面部一阵奇痛刺骨,人已仰面倒栽下去。
欧阳急大惊,惊呼一声:“四爷..”
他只顾赶去抢救龙四,这一分神,被阎罗刀趁机手起刀落,将他执鞭的右手齐肘砍断。
但他似乎根本毫无知觉痛楚,直到举鞭要托住栽下的龙四,才惊觉已失掉一条手臂,独臂未能接住龙四,两个一起撞倒,跌作一堆。
南钱北沙双双掠身而下,出手毫不留情,各以夺命金钱和毒沙向趟子手们展开屠杀。
阎罗刀冲向正堂,阎罗伞掠向龙四和欧阳急,正欲举伞击下,突见一条人影越墙掠入。
这人已不是情急拼命,而是根本不要命,居然不顾被铁伞当头一击之险,硬向阎罗伞一头撞去,阎罗伞措手不及,被撞个满怀。
来势太猛,这一撞两个人都踉跄倒退,使阎罗伞尚未看清对方,已猜到了他是谁。
像这样不要命的人,阎罗伞生平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小雷。
一点也不错,这个人就是小雷,他撞开了阎罗伞,跟着就欺身抢进两大步,出手如电地扣住对方手腕。
阎罗伞纵身闪开,叫道:“他就是龙五。”
南宫良和魏奇立刻回身,跟阎罗伞恰好成“品”字形地位,把小雷包围在中间。
阎罗伞一见他们蓄势待发,顿觉胆大气壮,精神一振,狂笑道:“龙五,你能赶来太好了,免得我们再去找你。”
小雷已瞥见龙四和欧阳急,两个都已重伤在地不起,一时心如刀割,但无暇抢救他们。
强敌当前,他除了拼命之外,已没有其他选择。好在这条命早就不属于他自己的,能为龙四拼命而死,总比糊里糊涂吃了两碗饭,死在那白衣少妇手里值得些。
生命是最可贵的,一个人既不怕死,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事更值得怕的了。
小雷谈然一笑道:“不错,也许我来迟了一步,但我毕竟赶来了。”
阎罗伞并不动手,向南宫良和魏奇一施眼色,突然退后道:“二位,这小子交给你们啦。”
魏奇沙哑着嗓门道:“南宫兄,这次该兄弟抢个先了吧?”
南宫良笑道:“好!”
魏奇的肩膀刚一动,还未出手,却突发一声惨叫,双手掩面倒地,满地乱滚,哀叫如号:“我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骤变使南宫良和阎罗伞大吃一惊,相顾愕然。就在他们惊魂未定时,墙头上出现了一个人。夜色朦胧,这人一身白衣,竟是那白衣少妇——冷血观音。
南宫良惊声道:“来的可是冷血观音?”
冷血观音冷冷地道:“你的眼力总算还不错,没有把我当成丁残艳。”
江湖最难惹的两个女人,就是冷血观音和丁残艳,而她们两个都喜欢穿白衣。
小雷第一次看到冷血观音的背影,就曾把她误认作是丁残艳。
南宫良对这女人似有些顾忌,但仍然忍不住忿声道:“我们跟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向魏奇下这毒手?”
冷血观音掠下墙头,手指小雷道:“可是你们犯了他!”
南宫良道:“这与你何干?”
冷血观音冷哼一声道:“关系可大着呐。”
小雷并不领她的情,甚至不敢领这种女人的情,他遇上个丁残艳,就已头疼万分,绝不愿再遇上第二个丁残艳。
小雷禁不住叹道:“唉!你怎么也是阴魂不散..”
阎罗伞早已按捺不住,趁着冷血观音正在答话,稍一分神的机会,突然出其不意向她抡伞攻去。冷血观音动都未动,纤指轻弹,两道寒芒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