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头马上同意:
“对对对,再折腾他们一回。咱们没去北京,他们在北京哪里找得着?越找不着,他们越着急。”
又说:
“那咱们也不能待在这儿,这儿离咱县近,老待在这儿,说不定又被他们找着了。”
李雪莲一愣:
“那我们去哪儿?”
赵大头:
“我带你到泰山玩儿去。泰山你去过吗?”
李雪莲心里倒一动:
“二十年光顾告状了,只去过北京,别的地方,哪儿也没去过。”
赵大头:
“泰山风景可好了,我带你看日出;一看日出,心里马上就开阔了。”
两人越说越一致。赵大头翻身把过李雪莲,又上了她的身。李雪莲推他:
“还来呀,咱都多大了?”
赵大头攥住李雪莲的手,让他摸他下边:
“你看大不大?”
接着又入了港。一边动一边说:
“我也没想到,跟你在一起,我也返老还童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将自行车存在旅馆,搭长途汽车去了泰山。途中梁山界在修高速公路;行车的路,和要修的路,叉在了一起;路上塞满了车。长途车走走停停,到了泰山脚下的泰安,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这时再登泰山是来不及了,两人便在泰安的偏僻胡同里,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夜里赵大头又没消停。第二天一早,两人在门口吃过早饭,便去爬泰山。为了省钱,两人没敢坐缆车,便顺着百转千迴的台阶往山顶上爬。往山上爬的人还真不少,天南地北,各种口音都有。出门旅游,对李雪莲还是平生头一回,李雪莲爬得兴致盎然;遇到别的妇女,还与人家搭话。赵大头连着折腾两个晚上,明显显得身虚,爬几个台阶一喘,爬几个台阶一喘;顾不上跟别人说话,也顾不上跟李雪莲说话。李雪莲看他喘气的样子,“噗啼”笑了,用手指杵他的眉头:
“让你夜里孬,看你还孬不孬了?”
赵大头还梗着脖子不承认:
“不是夜里的事,是腿上有关节炎。”
别人爬泰山,一个上午能爬到山顶;赵大头爬得慢,也拖累了李雪莲,中午才爬到中天门。转过一个弯,到了一座小庙前,赵大头一屁股瘫在地上,擦着头上的汗,对李雪莲说:
“要不你一个人往上爬吧,我在这儿等你。”
李雪莲有些扫兴:
“俩人玩的事,剩我一个人,还有啥意思?”
看赵大头实在爬不动了,也不好勉强他:
“要不咱别爬了,歇会儿咱下山吧。”
赵大头还有些遗憾:
“我还说今天住到山顶呢。爬不到山顶,就无法明天早起看日出了。”
李雪莲安慰他:
“我在家的时候,天不亮就下地干活,天天看日出。”
赵大头:
“泰山的日出,和平地不一样。”
李雪莲:
“有啥不一样,不都是一个日头。”
两人在半山腰吃过早上带来的面包和茶鸡蛋,轮着喝过带来的塑料瓶里的水,开始往山下走。下山迈起步子,比上山轻快多了,赵大头又活泛起来,这时说:
“不行明年再来一趟,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李雪莲:
“看到了就行了,再来再花钱,还不如换个地方。”
两人回到山下,找了一个面铺,就着烧饼,每人吃了一碗羊汆面,就早早回旅馆歇息。这天夜里,赵大头安生下来,不再招惹李雪莲。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倚着床头说话。话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两人还是中学同学的时候。李雪莲便追问赵大头,何时对她起的意。赵大头:
“那还用说,见你头一面的时候。”
李雪莲啐了他一口:
“那是初中一年级,我才十三。”
又说:
“整个初中,你都没理过我。”
赵大头只好承认是高中一年级对李雪莲动的心:
“初中时你一头黄毛,到了高中,你才长开了。”
李雪莲又问高中时赵大头常给她买“大白兔”奶糖,钱是从哪里来的。赵大头说:
“偷俺爹的呗,为给你买糖,我没少挨打。”
李雪莲笑了,抱着赵大头的头亲了一口。又问高中毕业前夕,赵大头把她叫到打谷场上,为何推了他一把,就把他吓跑了。赵大头遗憾地拍着床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