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被热气笼罩的他,微红的眼角漾出喜气。她笑着低头咬了一小口碗里的海带,没能咬动。接着又咬一口,还是没能咬动。她夹起这条海带凑在眼前细细端详,这才看清了,她咬的是块抹布,他们把她擦火锅的那块抹布涮进锅里去了。
他问她:“还好吃吧?”
她从盘子里捡一片大白菜盖住“海带”说:“好吃!好吃!”
她庆幸是自己而不是他得到了这块“海带”,她还想告诉他,这是她今生吃过的最鲜美的海味。一股热流突然从心底涌上喉头,她的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就什么也没再说。
他又往锅里下了一小把荞麦面条,她没去阻拦。喝面汤时,他们谁都没有喝出汤里的牙膏味儿。
她双手扶住碗只想告诉他,天晴了该到医院去一趟,她想知道眼科病房是不是可以男女混住。她最想要的,是和他住进同一间病房。
雪还在下,窗外白茫茫一片。那棵小石榴树肯定不再像穿着毛衣,她恐怕是穿起了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