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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尾堡(四)

时间:2019-06-04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严步青 点击:
龙尾堡(全文在线阅读)  > 四
 
  龙头寺是一座千年古寺。相传建寺之初,寺内只有一个老法师,一个风高月黑之夜,一伙杀人放火的歹人来到龙头寺,爬两丈高的寺墙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歹人们爬上墙头,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大殿之下,慈眉善目的老法师端坐在蒲团之上,一手拨弄着胸前的佛珠,一手持卷诵经,而听经者竟是黄河滩中的野狼、狐狸等野兽,它们一个个围在老法师周围,专心听经。好奇之下,歹人们也一个个趴在墙头听了起来,想不到老法师那深奥的佛法,竟立刻将这些杀人放火者的心溪牵引,一个个听得入了神,竟一时忘了自己为何而来,来干什么。
  老法师讲到一半,有一只野狼打起了哈欠,老法师走过去轻轻地拍着它的头说:“听经的时候不要睡觉,莫非你想起昔日曾经作恶,难入佛门?其实,佛法的根本就是要明其心志,荡其尘垢。我佛讲究善恶报应,但我佛也讲宽恕,只要跳出三界,诚心礼佛,即使以前作恶多端,也可宽恕,墙头上的人,不知你们可听清楚了吗?”听了老法师的话,那些伏在墙头上的歹人惊得纷纷落墙,顷刻间顿悟佛法真谛,从此洗心革面,皈依佛门,全部成了老法师的弟子。那个作恶多端的歹人头领,还成为佛法高深的大德高僧,龙头寺随之也逐渐成为方圆百里内的名院大寺。
  龙头寺为方圆百里内的名院大寺,自然出过许多大德高僧。现任住持法宇大师不但佛法高深,精通佛事,又能观测天象,预测祸福,而且精通医术,许多疑难杂症,一经法宇大师调治,立时药到病除。吸引了方圆百里的香客来此跪拜,他们或烧香拜佛,求签问卦,或祈福避祸,求医问药,龙头寺更是一年四季香客如织,香火旺盛。
  远望龙头寺,其内不但庙宇宏大,气魄雄伟,古柏参天,老远就给人一种名刹宝寺的威严感,更由其中的一楼一塔而闻名。塔叫镇龙塔,共八层,高大雄伟,耸入云霄。传说以前那条作恶的黑龙被僧人用秦王镜制服后,僧人将其打入寺中的枯井内,在枯井之上修高塔将其压在下面,使其不得再祸害百姓。楼叫岱祠岑楼,相传是由鲁班修建的,高三十余米,上下四层八角形,除了顶部的瓦以外全为木榫结构,通楼无一铁钉和砖石。每层都有飞檐伸出,雕栏精致,顶部为彩色琉璃瓦,还有烧制成的飞龙、猛虎等脊兽,十分雄伟。站在楼上举目远望,方圆几十里以内的景物尽收眼底,远处的华山宛若近在眼前,也许正是因此而得名。镇龙塔和岱祠岑楼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风雨雨,挺立在龙头寺院内。
  太阳渐渐落山,远远望去,暮色中的龙头寺显得庄严而又静穆。但这宁静却无法按捺住严裕龙和邱鹤寿心中的不安,他们不由加快了脚步,急着想早点见到法宇大师,告诉大师打井挖出银子的情况,向大师请教远在京城的父亲是否平安,还要请大师去龙尾堡给已经昏睡了好几天的水云姑娘诊病。
  严家和邱家是世交,自从严裕龙的父亲严鼎铭把蒙冤被推上断头台的邱鹤寿的父亲邱孝民从刽子手的刀下救出,邱孝民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严鼎铭,后来严鼎铭进京做官,其间又两次被罢官,邱孝民也从未离开过严鼎铭。按说严鼎铭严大人在京城做官,完全可以在京城购置府第把家人带到京城居住,但是严大人为官多年,早已看透了京城浮华生活后隐藏的凶险,同时也厌倦了官场上的阴险和尔虞我诈,更明白自己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伴君如伴虎的险恶处境,因此发誓不让儿子严裕龙进入官场。严大人在京城十几年,只有邱鹤寿的父亲邱孝民一直在京城伺候严鼎铭的衣食起居,他的儿子邱鹤寿则在龙尾堡给严裕龙当管家,两家虽是主仆关系,却没有尊卑之分,处得像一家人一样。
  严裕龙和邱鹤寿来到龙头寺,法宇大师和立悟和尚二人亲自到寺门口迎接,法宇大师把严裕龙和邱鹤寿让到禅房,立悟和尚已端上了茶。严裕龙喝了一口茶说:“裕龙按大师吩咐,拆了村西头的小庙并且在那打井,不想打井时却挖出了一个古墓,而且在古墓中挖出了大量的银子。”法宇大师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道:“那古墓中除了银子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严裕龙说:“没有。”法宇大师说:“阿弥陀佛,看来那座古墓已经被人挖过了。”严裕龙说:“不可能,如果被挖过,盗贼怎能放过墓穴中的银两?”法宇大师说:“这只能说明那挖墓之人并非为了墓中的银子,而是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听了法宇大师的话,严裕龙大惑不解,就见法宇大师说道:“这说明那人挖墓的目的只是为了取走古墓中的宝物。”“宝物?”严裕龙于是不解地问道,“莫非大师让我打井也是为了挖出古墓中的宝物?”法宇大师说:“一则龙尾堡的确需要打一眼水井,同时也是为了挖出并把宝物保护起来。”严裕龙说:“那小庙不知在那已经存在了几百年,大师要保护宝物,为什么以前不挖,而是现在?”
  “阿弥陀佛,千百年来,由于人们对佛法的敬畏,一座小庙,就足以让那些歹人望而却步,可是看看当下的世道,世风日下,道德沦丧,那些歹人为了钱财,哪里还把佛法放在眼里,别说是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和亡命之徒,就连一个普通的无赖都敢拆毁庙宇,一个乱世就要到了……”严裕龙和邱鹤寿显然听明白了法宇大师的意思,于是担心地问道:“这么说,那宝物……”法宇大师看出了二人的担心,于是说道:“阿弥陀佛,请二位放心,知道小庙秘密的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从那人只取走宝物而没动墓中的银子这一点看,此人不是贪财之人,他一定也是为了护宝,因此宝物应该无恙。”
  听了法宇大师的话,严裕龙和邱鹤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严裕龙于是问道:“敢问大师那宝物到底是何物?是否是秦王镜?另外长期以来龙尾堡中有关那座古庙的传说是否属实?”法宇大师说:“天机不可泄露。老衲已经说得太多了。”
  看着手拨念珠神情肃穆的法宇大师,严裕龙又道:“请问大师,前段时间,一个在京城做官的同乡传来口信,说家父在朝中似乎得罪了慈禧老佛爷,几天前同州知府又来拜访,谈话中一再叹息做官难,做京官更难,还说出伴君如伴虎之类的话,裕龙似乎听出他话中有话,一天到晚寝食不安,不由为父亲和孝民大叔的安危担心。”法宇大师放下念珠,为严裕龙和邱鹤寿续上茶水说道:“二位施主的心思老衲早已知晓,严大人和邱先生是二位的父亲,也是老衲的故交啊,我今天早晨已为严大人和邱先生卜了一卦,请二位施主放心,他们虽有不顺心的事,但均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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