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位上的女子早己害怕得像只受惊的小鸟,缩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连一句话甚至连一声突兀的声响也不敢发出,生怕吵到身旁像个神经质一样身体僵硬、死死抓着方向盘不停嘟囔着的男人。
男子没完没了地咕哝着,他的大脑因为惊恐渐渐失去理智。过了山路路段他要把车停下来,看看后面跟着的家伙到底要干嘛,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那他就要动手,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他一边想着,颤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咧开。
就在这时,后面的紧跟的车辆快速地变换着远近灯光,向他示意着什么,同时那两团亮光也越来越大——后面的车子正加快速度向前追来。
男人的精神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额头渗出的冷汗不断从他僵硬的脸颊流下。
后面的车辆快速逼近,灯光疯狂变换,车内嘈杂的音乐让男人绷紧的神经变得极度狂躁。
他抬手重重地拍在车子的中控台上,砰的一声闷响将身边的女子吓得惊叫一声,转过头哆哆嗦嗦地看着他,满眼惊惧地审视着男人愤恨狂躁的表情。微微颤抖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收音机里的音乐轻柔诡异,夹杂着令人颤栗气息的乐音像游动的空气充斥着狭小漆黑的空间里。男人感觉喉咙被凝重的空气阻塞而无法呼吸。他向下一瞥,用一根抖动不已的手指朝着收音机的按钮捅了一下,鬼魅的乐声戛然而止,周围瞬间一片死寂。他再一次抬头看向前方的道路,突然发现一丝异样,是什么不对劲了?是光线,前方一片灰暗,只有自己的车子孤零零地照射着崎岖颠簸的盘山小路。他忐忑地看向后视镜,后面一片漆黑。有那么一阵子,男人愣在那里缓不过神来。就在他低头摆弄收音机的短短几秒钟之内后面紧随的车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一切在瞬间归于平静,漆黑的夜路上又只剩下他们这一辆车孤零零地急驰着。男人的耳边没有了让他焦躁恐惧的声响,他又能听见车外呼啸的夜风,轮胎在碎石路上的凄厉咆哮。夜风的低吟带走了男人内心的混沌,他又可以正常呼吸了,高悬在嗓子眼里的心也慢慢落回到原位。女子也机敏地注意到了状况的变化,此时也长舒一口气,较小的身子也再一次瘫软了。她舒服的在座椅里扭动一下身子,在脑子里寻找合适的话语来打破一直以来让人窒息的宁静。就在她温柔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准备开口说话的一瞬间,一声浑厚冰冷的叹息从漆黑的后排座椅上传来。女子猛然间发出尖利的惊叫声,接着她瘦弱的身子在座椅内剧烈扭动,拼命挣扎着向前躲避,然而,她的身体被安全带死死地勒在座椅上,她越是猛烈的向前窜动,身体便被勒得越紧。女子的惊声尖叫让男人本已放松的心,再一次猛烈收缩,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他没有挣扎,反而像冰冻一样呆坐在驾驶位上。他的双眼木讷地盯着前方,了无生气。被僵硬的脚踩死的油门踏板驱使着疾驰的车子咆哮着向前方的黑暗冲去。在女子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车子冲出山路,像一个沉重的铁罐子一样重重地摔在漆黑的山腰上,接着又沿着陡峭的山坡一路滚下,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山谷间。当碰撞的回音消失,一切归于宁静。
翌日,上午六点十五分左右,在午夜接到报警的警方人员才在山间搜寻到坠崖的车辆。整个车身像麻花一样七扭八歪,车上的一男一女已经死亡。两人的身体奇异的扭转着,脑袋诡异地挂在扭断的脖子上。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惊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救援的人员。于此同时,救援人员还在坠毁车辆的后备箱内意外地发现一具可怖的无头尸体,而最终,尸体丢失的头部被人在车内后排的地板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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