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夏小雪,我没回小军那儿去,我想在这城市的街道一个人走走。我给小军打电话说我走了,学校有事。小军问我谈的怎么样,我告诉小军:“我能谈成怎样,这是你自己的事,你好好考虑,看自己那儿不对,最好别走离婚这一步。照管好龙儿吧,他是你们的骨肉。”
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而我,就像孤魂野鬼,飘着、荡着。我来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我来加速他们离婚的速度吗?我怎么还给夏小雪说爱不值钱?爱怎么会不值钱呢?我抬起头,望着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好了去车站的路,我加快了脚步。还是回去吧,回到我的那个天地,我也就只剩下那片天空了。可就在这时,在前边人群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我非常想见的人。我仔细看了看,不错,就是他,便往前紧追了两步,喊了一声:“马国良!”
马国良回过头,看见是我,竟然理也不理,也加快了脚步准备溜。我撒开脚丫就追。街道上往来穿梭的人们好奇的看着我们,然后冷漠的各行其事。我想大声的喊“抓贼啊”几个字,还是忍住了。马国良怎么能是贼呢?他是我姨弟啊。马国良拐进了一家装饰不错的酒店,我也紧跟着要往进冲,门口的保安要拦我,我胳膊一挥,硬闯了进去。现在虽然不是吃饭时间,但酒店里还是有两桌顾客正在吃饭,吆五喝六的。而此时,马国良竟气喘吁吁的正趴在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板什么的顾客身边耳语着什么。我冲了过去,照着马国良就是一拳:“马国良,你还是人不?”我挥着拳头还准备打第二下,但我的胳膊被旁边的一个人架住了,紧接着,又一个人给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第一个人接着把我胳膊朝后一扭,我本能的伸出另一个胳膊,也被那人抓住,扭到了后边,我不能动了。我挣扎着喊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刚喊完,第二个人就拿出一把刀子,顶在了我的脖子上:“你来找死吧。”我倒吸了口冷气,看着马国良:“马国良,你......”
马国良说:“哥,不就是欠了你几个钱吗,你还真能下工夫,都追到这儿了。我现在手头紧,以后亏待不了你。”
“国良,你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家破人亡了?你知不知道我那点钱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小军还连个家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你爸你妈多为你担心吗?你不知道你妈现在朝不保夕的,只盼着一家团圆啊?好吧,你今天就在这儿把我解决了,我活够了,我也没脸活了!”我说得声泪俱下,我竟然现在能流出泪了,我估计我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得屁滚尿流了吧。看来,我还是有些怕死,我甚至听到我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我现在是不是在拍电影啊,马国良如果真的能让我拍电影也不错啊,我红了不就有钱了吗?
“活不活的不是你说了算。”那个老板摸样的人说。
“你们想怎么样?这是我和马国良的事,跟你们没关系。”望着这两桌子剑拔弩张的人,我大声说。
“可现在,马国良是我们的人,他也欠着我们的钱。”那老板说。
“我没什么和你们说的,我只找马国良。”我说。
“你搅了我们的局,由不得你。识相的,就马上滚!”
马国良又附在那老板耳畔,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然后,老伴就说:“好了,看在国良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赶紧给我消失。”老板挥了挥手,反拧着我胳膊的,用刀子顶着我的这两个人就推搡着我,往外边又推又掀。我挣扎着,喊着:“放开我!我不走,我不能走!”
我的反抗毫无作用。很快,我就被拉到门口,后面的人,照准我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我一个饿虎扑食,跌倒在街道上。我真是伤心欲绝,疼痛难忍,久久的,久久的,趴在地上,任凭来往的过客投来好奇惊愕的目光。我这是碰到了什么事,我今天为什么要来这儿啊?好久,我才慢慢地爬起来,望了望身后恢宏壮观的酒店,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车站在哪儿?我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钱上面,到底写着什么,要这样无情无义,连亲情都要泯灭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