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很冷静,但,他的眼神却看着时骏。时骏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腕,严正地问:“我离开后,你都干了什么?”
卫君没有挣开时骏的钳制:“你离开后,我在这里坐了五分钟也出去了。我去检查了一楼通往前后院的两扇门是否锁好,然后回房间给你拿衣服,再去找你。我把衣服给你放下后回到娱乐室。从我离开娱乐室到回来,前后七八分钟的时间。”
“你回来的时候什么情况?”时骏问道。
“当时,娱乐室的门关着,我进来发现灯也没开。我记得,出去的时候没关灯。我打开灯才看到于岚的尸体。”
卫君的陈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他也并不在乎周遭人对他投以的怀疑眼神。
时骏低下头仔细看凶器,发现这只是一把常见的水果刀,想必是凶手行凶的时候非常用力,只有刀柄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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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手稿丢了没有。”
卫君忙不迭去取下盒子,看了一眼,长吁一声:“还好,手稿在。”
时骏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面对突如其来的不幸,人们往往会流露出最本质的神情。微妙的蹙眉、神经质地啃指甲、下意识地咬唇、无意识撇嘴……
收敛了巡弋的眼神,时骏冷静地看着卫君:“有相机吗?”
卫君给时骏找来一个相机。时骏在五个人的注视下拍了现场照片。他拍得很快,将相机收进自己打开口袋之后,说:“范先生你先打电话报警。”言罢,又看着卫君,“你跟我出去看看车子的情况。”
一楼大门刚打开,暴风雪好像猛劲的拳头打在两人的脸上。时骏费了些力气才把门关好。走在前面的卫君尚未踏到台阶,就被时骏大力抓住狠狠推在了门上。
卫君笑了:“你怀疑我?”
“你说呢?”暴风雪打在时骏的背上,让他的脸色更寒冷几分,“你给我记住,都别在我面前玩花样。”
“不管你信不信,今晚的事与我无关。”
“你觉得我像傻逼?”
“你是傻逼那我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是。”
闻言,卫君缓缓地抬起手抓住了时骏的手腕。他的眼睛因为风雪而无法全部睁开,半眯着的眼瞧着时骏,他笑道:“你的心跳很平缓,没有过速。你的瞳孔也没有在瞬间紧缩放大,说明你的心态非常平和。你不用对我表现出很激动的样子,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
是的。在盘问证词的时候,你握住我的手腕测试我的心跳;你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观察我瞳孔的变化。时骏,你我棋逢敌手,游戏才会精彩纷呈。
并没有在意被对方看穿,时骏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别让我抓住什么把柄。我不介意再把你送进去。”
卫君耸耸肩,笑眯眯地说:“既然我是你的头号嫌疑人,就不方便跟着你调查线索了。你忙着,我先回去。”说罢,真的转身回去。
时骏郁闷地长吁一声,待回头一瞧。妈的,三辆车的十二个轮胎都被扎破了。
摸出口袋里的相机,时骏拍下车子周围的情况。因为暴风雪的原因,脚印已经全部被覆盖。他足足转了三四圈,才在车体下发现半枚仅存的足迹。
娱乐室里。丧妻之痛让王子奇昏厥过去,刚回来的卫君和慕容唐只好把他安置在沙发上。何菲雅面无血色地靠着慕容唐,她刻意背对着陈列柜,生怕再瞧见于岚的尸体。慕容唐轻声轻语地安抚着妻子,实则声音发抖、手脚冰凉。相较于夫妻俩的惧怕紧张,卫君则是紧紧盯着于岚的尸体,一脸的狐疑。
范文不停地拨打报警电话,因为下雪和线路原因,信号并不好。他烦躁地按着座机按键,并追问院子里的车能否使用。
卫君没有回答范文,他似独自沉思而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七八分钟的时间,是谁杀了于岚?”
“一定是外面的人。”慕容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卫君问:“你们俩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于岚了吗?”
“当然。”慕容唐说,“我是看着王子奇和于岚一起进了房间的。啊,我、我好像没看到范先生。”
范文的手几乎要戳坏了那部电话,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卫君开始思考三楼房间的安排:慕容唐夫妇住在左边走廊正数第二个房间;王子奇夫妇住在正数第三个房间;范文一个人住在右边走廊正数的第一个房间。按理说,两对夫妻是可以看到范文以及他的房间。
回到一楼大厅后,时骏迫不及待地观察相机里的半个足迹,并拿起所有人的鞋进行比对。结果,全都不符合。时骏留了个心眼儿,把玄关的脚印和鞋子都拍了照之后,将地面擦得干干净净。等到他去到二楼的娱乐室,刚好遇上范文对着座机电话大声吼叫。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里发生杀人案了!尸体就在我们眼前!就因为下点雪不来了?我不听你们的解释,混蛋,白养了你们!”